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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梦39(2 / 4)


应,千叶却不能视而不见。

她在案上放下酒盏,缓缓直起身,正视这个人,语声轻缓似叹“谢郎呀”

谢星纬心中控制不住地震动了一下。

他也说不清是他的心自己要动,还是寄居在他心头的那不属于他的命蛊在应和自从宫阁主点破了过去的那一切真相之后,在梗塞了许久的谜题豁然开朗的同时,也随之而来更为复杂的情感再面对唐千叶,他无论如何都有几分不自在。

但他很好地掩饰住了这种莫名的情绪,只是不敢再看,垂眼低低道“秋若因我牵累,受此无妄之灾生命悬于一线,颜容亦为蛊毒所毁,是谢星纬之过,无论如何也要弥补。”

“大小姐,谢某愿付出一切代价,请你出手。”

千叶静静注视着他,忽而道“一、切、代、价”

谢星纬这个人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冒险与大胆,并非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无畏、无惧,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赌徒思维。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说话或会触怒千叶吗

这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深恋着情郎却为情郎“所负”,还要眼睁睁看其为其他女人奔走救援,甚至予出“愿付一切代价”承诺的女人她不会生气,不会怨恨,不会恼羞成怒

他知道,但他还是会这样赌。

这样的性格,若不是寄居在他心头那只疗伤圣物的命蛊,早多少年他就被自己给赌死了。

千叶看了他许久“谢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谢星纬控制不住地抬起头,直视那双眼睛,就算心为其中沉淀的深深的哀戚所动,面上也未表现出任何动容。

她的语气极缓极轻,每一个字都似乎要在胸腔中百转千回才为唇舌所吐露,对于素来爱笑的唐大小姐来说,这样沉默又静寂的神情几乎可以堪称严肃了,她偏着头,眼神除了哀戚外竟流露着淡淡的惊讶,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那般的打量,而剩下的只有死水一般的静寂。

“所以呢”她语带嘲讽,可话音却又轻柔地过分,就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一般,“在妾身笃誓绝不相救之后,谢郎再所谓的一切代价,又能指什么”

谢星纬闻言身形都微微一震,抿着唇脸色发白“大小姐,绝无转圜余地”

“绝无。”千叶漠然道,“妾身所誓,一言九鼎。”

谢星纬沉默片刻,却并没有放弃,只是慢慢道“那么可否予我知晓,麻奉临死时,体内蛊虫是哪一种”

千叶不语,闻秀简直想冲过去打死这个听不懂人话的。

在旁看好戏的桑先生一口饮尽盏中酒液,眼睑一挑,流转着嘲讽与俯视的视线便落在他的身上,大概确实是觉得有点意思,于是懒洋洋插了嘴“就算知晓又有何用,左右就是几天的事。”

这话已证实那蛊毒确实极为惊险,谢星纬心中一颤,斟酌语言“蛊毒暂时能够压制,只是剧痛难忍。”

桑先生抬起一条眉毛“你用什么办法压制住她中的蛊毒”

谢星纬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不远处酒盏。

引领他进来之后随侍在千叶身侧并未出去的闻秀见状,到底是没法失礼,起身在托盘上备好酒盏与酒壶,端去呈上给他。

谢星纬忍不住抬眸又看了千叶一眼,视线交汇,彼此都没说话,他在千叶平静得近乎了然的视线中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但并未有退缩,拿起身侧长剑,随后拔剑。

未将剑脱鞘,只是将掌心放在锋利的剑刃上轻轻一抹。

血液流下,滴滴答答持落在酒盏上,只片刻便铺平一个底。

他将剑与鞘合上,随意扯下衣袂一角包扎伤口,端起鲜红的酒盏,置于身前。

在座一时都没有说话。

随后闻秀咬牙切齿“谢星纬,你可真不要脸”

“聪明”桑先生倒是笑了,极为愉悦落拓地笑,他以掌轻拍腿,神情闲适“就是太过暴殄天物蛊女命蛊之血,又岂是这么滥用的。”

确实是聪明,联想到麻奉那些致命凶悍的蛊虫都不能触碰到他,甚至连医圣本人都要忌惮那命蛊的存在,足可见命蛊的强大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叫一位蛊女择为命蛊的蛊种,无论是位阶与能力都该是极为厉害的。

而能想到用自己的血去为秋若压制蛊毒,虽说是病急乱投医无可奈何,但也不失为一种应急的法子。

但蛊毕竟是异物,命蛊对谢星纬无害,不代表对别人也是无害,再者秋若体内本就有蛊,还是自麻奉身上直接袭入她体内的活蛊,两者相遇,足以产生各种未知的变化。

谢星纬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道,于是相当设法要为其求到医治。

桑先生慢条斯理摸出个细颈的瓷瓶丢出去“装满它,我治。”

“但我只治蛊,不拔毒。”他扯起的嘴角带着某种讥讽的恶意,“你既如此恋她,打定主意要娶她,那么即便是妻子面容身体有所瑕疵,也当无所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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