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般。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祺老,我是真不愿怀疑同门。”
能入选暗堂,说明身世绝对是经历一番严苛考察的,那么若非她们误会,就是藏得实在太深若是后者,这孩子是否知情也是一个问题他不知情,那千叶并不惧,她对于唐门的洗脑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如果知情,还能藏得如此滴水不露,那这就是个劲敌了;再者,是否被蛊虫控制也不好说
“无论如何,”千叶语速很缓慢,但她的表情与姿态都显示出的她的果决,“查吧。”
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望向祺老,并非在询问对方的意见,反倒是已经作出了决定“此事就交于阿迟,不单单是那一个,也非只盯着同龄人,唐门上下都暗中彻查一番吧。”
祺老并没有反驳,他沉默片刻,猜到了她的想法与顾虑。
现在一切还没有定论,就探讨处决方案实在没必要,毕竟一切还要从“那个人是否存在”“是否是唐门弟子”出发,而后者就是最大的难度所在。
真是唐门弟子,就需要考虑各种情况了,毕竟唐门门规,同门之间不得自相残杀除非叛逃,除非违逆,否则唐门绝不会向本门弟子出手。
虽说大小姐的性子全唐门上下都清楚得很,手段残酷铁血,但某种程度上说来,对于同门,她实在要温和宽容得多。
话说到头,不管麻奉是真的留下什么暗手,试图以此颠覆唐门,还是不甘死得如此憋屈,临时也要捏造个谎言恶心唐门,既然面临着这种挑战,那么见招破招就是了,也无需自己吓自己。
祺老眼中神色莫名,但确实是点点头“便依大小姐所言。”
这一夜的绝命渡过得鸡飞狗跳。
药堂之中,谢星纬与秋若对坐。
秋若清醒着,她不敢让自己晕厥,虽说有没有意识对必然要发生的事没有任何意义,但她还是想最大程度地控制自己的理智。
她的脸、手、脚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腐蚀,虽说面积并不大,但蛊毒渗透肌理,根本无法拔除,即便暂时并没有扩散的现象,要解了蛊毒也是件不容易的事主要是瑶山的药师从未见过类似的蛊,互相探讨了翻遍所有的医书都分辨不出其种类,也不敢随意用药,只能用稍许麻醉镇定的药物缓解几分她的疼痛。
秋若感觉到的痛楚确实少了一些,但心中却更为苦涩,特别是当面对着谢星纬的时候。
在生命面前,容貌并不重要,只是但凡女子,知道自己毁容且面目丑陋、且正对着自己玉树临风清俊潇洒的未婚夫的时候,总会感到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你莫怕,”谢星纬沉思良久,还是宽言安慰,“我想办法去求桑先生。”
唐千叶既然说了那样决绝的话,就断不会再出手救秋若,他想不出还能再加上什么筹码,再说,他心中可疑的困惑并没有减少半分,短时间内并不想面对她。
桑先生虽说态度实在诡异莫测,但谢星纬仔细思忖之下,发现桑先生想要的代价他还是能承受住几分的无非是成为他的试验品,在这样的境地,与虎谋皮也实在没有办法。
无论如何,虽说对唐千叶的情感实在复杂透顶但唐千叶的存在,也多少给他带来些安全感,至少桑先生绝不敢要他的命。
秋若没有询问,她的泪水盈满眼眶,但努力没叫它落下来。
似乎是想缓解几分凝滞绝望的气氛,她慢慢扯动嘴角笑了笑“谢大哥,我信你。”
谢星纬点了点头。
秋若艰难道“可是唐大小姐”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起了个头便接不下去,只能保持沉默。
“没关系。”谢星纬丝毫未有动容,表情依然淡漠如前,“先想办法求桑先生,实在不行那再说。”
他很少会有这样迟疑的情绪,他想做什么事,几乎当其出现于自己思维中的那刻就注定他要去做,但唐千叶却极为少见地能改变他的想法。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能报以绝对警惕的心。
同理,一直以来,对唐千叶冷漠以对,最大的原因在于,他的理性在遇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面前,无法给予足够的信任。
当然,他并不怀疑唐千叶对他的情意是否真实,他只是疑惑于这种情意究竟从何而来。
毋庸置疑,谢星纬是喜欢秋若的,所以他很明白这种情意中带着欣赏、理解、彼此尊重,以及她终归会是自己妻子的爱惜与占有欲。
那么唐千叶单方面的情意又是从何而来
那顽固的、执着的、痛恨却不肯放手、一往情深而不悔的情意,究竟为何会对他施与
从桑先生道出“命蛊”两个字开始,所有的疑问迎刃而解。
桑先生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他脑中的一切迷障,破出那个悚然、不可思议,又叫人惊惧的真相。
谢星纬不敢去想象但他隐隐已经有答案。
那个可怕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