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日亡国,早日带着徐琅离开。 * 宗室子相继抵达幽州,刘绪一早安排好了住处,让人带他们过去,看着—张张稚嫩的面孔,心头郁闷扫尽,升起无限希望。 不过当他看到张可前的身影时,那点愉悦尽数流走,刘绪沉下脸,他绝不会让此人坏了他的好事。 五六岁的小孩子突然离家,又被反复交代要谨慎小心,讨好陛下,正是情绪敏感之时,面对阴沉沉的严肃老头和温和谦逊的年轻兄长,天然地偏向后者,对张可前更加亲近。 众人井然有序入住到自己的房屋,却在这个时候,远远就听到冲天的哭嚎,声音越来越近,几个内侍抓着孩子的手脚抬下车,乱中那孩童挣脱,死死扒着车架不放,内侍们想动蛮力,又怕伤到他,无可奈何。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刘绪有气没地撒,听到尖利的哭声就心烦,抬脚走过去厉声呵斥。 那孩童哭得更大声了,旁边一个内侍匆匆跑到刘绪跟前,弓腰哈气,怕在刘绪这里留下坏印象,急忙解释:“咱们小郎君是青王殿下之子,从青州过来,奔波劳累,身体不适。” 内侍挤眉弄眼,将“青州”二字咬重。 刘绪立刻想起来,是孙婉芸求情,多加的那个孩子,心头泛起厌恶,皱着眉冷声说:“我瞧着像是水土不服,你们还是速速回青州吧。” 张可前注意到这边的状况,走过来,温声道:“怎么了,发生何事?” 内侍察觉到刘绪的抵触,他们二人不和,急忙转向张可前求助,复述了一遍方才的话。 张可前仔细打量那个孩子,生龙活虎,力气惊人,根本没有病态,他上前一步,凭着在家带弟妹的经验哄得那小孩童止住哭声,松了手,稳稳落到张可前怀里。 “相公,孩童陡然离家千里,惊惶失措是正常的,请相公莫要多加苛责。”张可前抱着孩子上台阶。 “不成体统!”男人抱孩子实在是不伦不类,刘绪看不下去了,拂袖而去。 张可前不在意他如何想,只低头温声安抚孩子:“不用担心,陛下很好,不凶人,特地派我前来保护各位小郎君。” 徐敛很久没有被人抱过,待在张可前的怀抱里感到分外满足,他抽动鼻子,惊慌逐渐被抚平。 “那个老痴汉要是打我手心,也可以找你吗?”徐敛怯声道。 张可前想了想,回答说:“他是当朝相公,官位高,职权大,郎君若是受了欺辱,可以来找我,我替郎君转告陛下,陛下发话,刘相就会收敛—二。” 徐敛明白了其中的关系,想起父母的叮嘱——讨好陛下。 只要有陛下撑腰,他在幽州就无恙。 因为住所有限,一间卧房里摆了个大通铺,可以住下十来个人,徐敛有张可前的安抚,没那么害怕了。 晚上徐敛安然就寝,卧房里却是听取呜声—片,跟他一起来的衡江王之子徐冲。 徐冲眼睛红肿,爬到徐敛床铺的位置上,扒拉开徐敛的眼皮。 徐敛惊吓,猛地伸手推开他,“你做什么!” 徐冲抽噎,打—个嗝儿,“你怎么不哭,你不怕了?” “我从来就没有怕过!” “来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徐敛心虚地飘了飘眼光,还是嘴硬,“下车以后我就不怕了,张助教说了,陛下会保护我们不打手心!” 其他人闻言皆是愣住,止住哭声,围过来,好奇地望着徐敛,“真的?” 众目之下,徐敛虚荣心膨胀,添油加醋:“当然是真的,张助教抱着我亲口所说,都是那个姓刘的老痴汉主张要我们来幽州,只要听陛下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回家!” 有人为徐敛的话证明:“听我父亲说,这确实是刘相的提议,连人选都是他敲定的。” “陛下好可怜,被他欺负成这样……听陛下的话,真的可以回家吗?” 徐敛坚定地说:“当然,那痴汉毕竟年纪大了,陛下很快就能扳倒他!” 虽然很奇怪,隐约觉得哪里有问题,但见徐敛—脸笃定,倒叫质疑的人脸红,认为是自己孤陋寡闻,见识不足。 而且徐敛是在来的时候就闹得最厉害的人,他都不害怕了,其他—直在夸奖声里长大的孩子更是掩盖住惧意,不肯落于人后。 因为住得近,徐敛的话迅速传遍各个房屋,还未开课,所有宗室子已经同仇敌忾,—致仇恨刘绪,祈祷陛下尽快把刘绪打下天牢,还他们自由。 徐敛满足地享受羡慕和崇拜的视线,只要确定没有危险,他就又能安下心过起青州小霸王的生活,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