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当时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让那些年轻可爱的姑娘们走进训练营,是不是有足够正确的理由” “那现在呢?”海勒轻声问,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实际上她完全不明白究竟什么才算“足够正确的理由”,她想难道让她们过上“一个女孩子的正常生活”不够正确吗?转念她又意识到,好像不够正确,因为这里是中东。 这里属于宗教世界。 “现在爸爸仍然没有找到一个足够正确的答案。也许不是没有足够正确的答案,而是我的信仰让我没办法找到正确的答案。” 阿扎尔医生的声音空泛而悠长,像是来自深渊的咏叹。 海勒似乎感觉到了父亲的无力,紧紧的握住了父亲的手,低声安慰道:“爸爸!” 阿扎尔医生扭头再次抚摸了一下海勒的头,轻声说:“孩子,所以你知道坚定的信念是什么了吗?” 海勒想起了穆勒曾经说过的话“你要选择的不是相信那个人或者不相信,而是选择是否要坚持正义”,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坚持正义?那在酷儿德人的利益和正义面前我又该如何选择?” “必须得坚持正义,因为你得清楚一点,我们的权力从来不是来自枪炮!而是来自内心所坚持的正义我们不是为了利益而战!而是为了正义!” “为了正义?”海勒似懂非懂,她急切的看向了父亲,“那我是不是不该出卖雷克茨卡先生?” “现在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你是个好姑娘,但没办法做一个好领袖,所以不要管太多”阿扎尔医生闭上了眼睛,他抬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海勒的脸颊,低声说,“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海勒摇晃了一下父亲的手臂,“爸爸,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阿扎尔医生没有回答,他静静的躺在冰冷的拖箱里,沐浴着永恒不灭的阳光,那只伤痕累累的大手垂了下去。 “爸爸!爸爸!”海勒摇晃着父亲的手臂大喊,可他的父亲不会在对她说教了,也不会再用慈爱的眼神注视着她了。 眼泪又一次海勒从红肿的眼眶里哗哗的往下掉,她脑子里乱极了,想起的全是小时候发生的事情。父亲带着她去大马士革,给她买漂亮的衣服给哥哥买玩具;他们去郊游,扎起了帐篷,她睡不着觉父亲给她讲了一整夜的故事;她去上学,不管多忙父亲都会检查她的作业,如果做的不好,错的太多就会对她说教,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很讨厌这样;后来父亲没机会对她说教了,因为战争爆发了,哥哥跟着上了战场,她也想去,却被父亲和哥哥扔给了亲戚;再后来哥哥牺牲,父亲一下老了十岁。她哭了好几天,然后剪了短发,偷偷的跑去了女兵训练营。 这一次父亲没有再阻止她,但也没有给她任何特殊待遇,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是领袖的女儿。她像普通姑娘一样训练,一样早起晚睡,洗冷水澡,跑步练枪,日晒雨淋,在泥地里打滚。 她终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酷儿德女兵,她兴冲冲的跑去父亲的办公室,像他报告,却无意中看见父亲拿着哥哥的照片留下了眼泪。她听见父亲说:“如果没有发生战争多好。” 是啊!没有发生战争多好。她的生活一定会简单快乐很多。只要没有发生战争,不管受了什么伤,承担着怎么样的痛,处于多么混乱的境地。 总是有希望在。 而战争一旦爆发,摧毁的不只是生活,还有每一个人的希望。 每一个人。 谁也不能幸免。 谁也不能。 杜麦尔机场东北方向五十九公里处的乡村公路,尤素福的副手布雷克正在刚刚和酷儿德人发生过战斗的地方,为科斯塔卢卡斯重温当时的情况。 “有四个雇佣兵留了下来,那么他们人呢?”科斯塔卢卡斯不紧不慢的问。“我我不知道”布雷克吞吞吐吐的说,“当时老大老大急着赶回去,就让他们自己留在这里换轮胎” “真是愚蠢。”科斯塔卢卡斯没好气的说道,他走到了路边,就看到了草丛中未曾被清理干净的血迹,他冷笑道,“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啊!也是,连拿破仑七世的女人都敢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布雷克低声问:“都死了?” 科斯塔卢卡斯没有理会布雷克的问题,沉声问道:“无人机有发现没有?” “还没有”布雷克摇了摇头,“他们会不会不是朝杜麦尔机场去的?” “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科斯塔卢卡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雷鸣般的巨响所打断。杜麦尔机场偏东南方腾起了一朵暗红色蘑菇云,隔着几十公里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