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功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村里面的干部们的身影。
这也是没办法, 毕竟如今附近好几个有名有姓的干部都有问题了。
可是他又细想了一番,觉得有徐学林在,村里面真的不至于出有问题的干部, 除非徐学林本身就有问题。
可徐学林是当时剿匪的时候才回来的, 不管是时间上还是势力上,抑或是从他本身的职业出发,他都不应该也不可能组织起这么一大片的势力。
就更不会几次三番地任由他们村和西川镇那边干起来, 最终反倒是暴露了他们自身的问题, 酿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所以有问题的或许不是徐学林, 也不是村里面的干部, 而是最普通也最不起眼的村民。
这几年下来, 程建功也自问把上塘村的人都熟悉了个遍,这些人大都是最普通的劳动者, 会斤斤计较着每天干活的工分,会算计着每天的吃穿用度, 会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也会因为一根葱和邻居吵的脸红脖子粗。
他们活得普通又有烟火气, 看上去也特别的爱算计,在诸如程玉溪这样的自认为是城里人看来甚至还很不体面。
但是普通的没有见过市面的村民不代表没有脑子, 不会真的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得失。
正是因为他们这几年直观地感受到程建功一家给村里面带来的好处,所以在面临程建功一家可能会被挖走,让他们再重新回到以前苦日子的境遇下,他们才会更加的团结一致, 不会为了一点点的蝇头小利而暴露程建功一家的信息。
可即便大部分村民都是好的,但就怕有人的脑子一抽。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
还有就是村里面的人家也不全是和他们家关系好的。
尤其是现在的老程家以及像湘云他们那样的人。
这次的事情,程建功本能的觉得获悉就是出自那些私下里看不惯他们家的那些人的手。
毕竟他们出门拜年这事儿没有提前和任何人说过,那些来村里面拜年的人应该不至于是传消息出去的, 最大的可能性还是村里面的人往外传的。
那么除了看不顺眼他们家的,也应该没别的人的。
还有一点,也是出于程建功的本能。
他们家和村里不对付的人家不多,最最最看不顺眼他们家的估计除了老程家就是湘云他们家了。
程建功的本能告诉他,这次的时候肯定就是这两家当中的一家。
甚至……最可能的就是湘云暴露出去的。
之前,程建功从来没有把湘云和外面的这次盛大的调查事件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们看起来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
但是现在的话,程建功觉得他或许要换一个思路了。
湘云可是出身花楼。
即便程建功本身是没见识过这种地方的,但是这些年下来也能大致了解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那种地方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女人,服务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尤其是一些有权有势有钱的男人。
而男人这种东西么,说白了多数都是喜欢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要是再喝个酒,上了头,在这种地方耍大牌抢女人可谓是司空见惯。
一个花楼要是想要成功的经营下去,势必要能压得住这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不然这些人在这里稍微闹几场,抢你的人,消费了不给钱等等,你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花楼后面必然要有更加大的能量。
这种能量或许和调查组以及肖闻京一直以来暗访的那个是一个也不一定呢!
这一会儿,程建功的脑袋转的飞快,各种想法快速浮现,然后再被他理顺,验证。
徐如月却没听明白,开口问道:“你这是……啥意思啊?啥叫做村里面有人通风报信?”
程建功正在思考,也不想说的太多吓到本就有些一惊一乍的徐如月,就随口敷衍了下说:“还不太清楚,就是随口一说。”
徐如月还是皱眉。
她本来就因为肖闻京如今居然不在家而生气,现在她好不容易借着骂叶家那群人把气出了出去,现在又听见这么一句话,心里刚压下去的火又有些要升腾的趋势。
程静淞注意到这一幕,不想徐如月打断程建功的思路,就赶紧拽着徐如月的手腕说:“奶奶,天快黑了,我们快点回家烧饭吧,我今天想吃面条了,手擀面的那种,家里就数你擀的面条最好吃了,奶奶,我们快点回家吧。”
徐如月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呢,见状就乜了程静淞一眼,没好气道:“全家就数你的事儿最多,真当我不知道你是啥意思呢!”
程静淞讨好地冲徐如月笑笑,又开始拽着她的胳膊说:“奶奶,走啦走啦……”
徐如月想着这些事她其实也搞不明白,干脆也就不多想了,省得还越想越糊涂,最后白生气。
但是徐如月还是看了程建功一眼说:“你回家吗?”
程建功摇头,看了一下叶美云说:“我和小叶去一趟老支书家里。”
叶美云没吭声,奇怪地看着程建功。
徐如月也奇怪,还问了出来,“你这时候去他家干啥,都到饭点儿了,你这时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