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人,这一位昆仑的名宿是不会如此态度的。 但偏偏来的,是大焱朝,镇邪司那个该死的李诚儒。 李诚儒年轻的时候,一心读书,儒家的理念已经深深铭刻在了他的心灵深处。 儒家理念: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李诚儒年轻时候,读书,后来练武,这就是修身。 他功成名就之后,有了妻儿,安排妥善,这就是齐家。 他虽然没有在庙堂之中,但是投身镇邪司,身居高位,就是治国。 如今他最大的夙愿就是:平天下。 对于读书人来说,这种执念无比强大。 比之道士对于道尊的信仰丝毫不差。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就是另一种“修道”。 …… 读书人平天下的念头强大了,那么对于天下大一统有所妨碍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当然,儒生和道士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尖锐。 毕竟道士向往的是道法自然,而且只修个人。 相比之下,读书人与出家人的矛盾才是真尖锐。 毕竟寺庙号称普度众生,实际上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出家遁入空门。 若是人人都入了空门,那谁来生产,谁来种田? 更不要说平天下了。 …… 自己和儒家没有直接矛盾,但如果到了抢人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老道士哪怕是拍着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撅棒子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他立刻看向了诚心,问道:“诚心,那个酸秀才是不是来挖墙脚的?” 看到老道士这大惊失色的模样,诚心也很是意外。 毕竟师伯乃是绝世高人,一直以来他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绝不会如此失态的。 诚心还没有开口,陆平已经率先说道:“说要挖墙脚却并不合适,因为是苏锦兄先邀请我去镇邪司历练。” “严格来说,是老前辈您要挖墙脚。” 他陆平不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料想肯定是苏锦所说的镇邪司来的高手。 其实他也没有决定要去加入镇邪司,毕竟以现在自己的功德房间的存在,就算不去镇邪司,自己也能好好修炼的。 不过,眼前的这老头子很傲气,上来就在自己面前摆谱。 “胡说,这是你师父的亲笔符信!”老头子吹胡子瞪眼,怒视陆平。 陆平笑了笑,说道:“那是师父不知道我的情况,我相信师父会尊重弟子的选择,而不是帮助弟子做决定。” 在这一方面,陆平对于自己的师父青山道人是极有信心的。 师父是那种从来都不会强迫弟子之人,正如同诚善坚定不移地去当一个武夫,二师兄诚仁,还有这赌博的恶趣。 三师姐甚至直接改了道号。 ……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原来是阳阳前辈当面,真是令人意外!” 听到了这话语,陆平和诚心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对方,有些惊讶,还有点想笑! 阳阳? 难道这就是这一位师伯的道号? 叠音字的道号哦,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是有点可爱嘞。 他们算是有些明白了,为何这一位师伯不肯自报道号了。 那么,师父的道号又是什么呢? 就在两兄弟好奇的时候,苏锦和一个儒衫的中老年男人已经走了进来。 陆平立刻看向了这一位中老年男子。 之所以用中老年来形容他,是因为陆平判断他的年纪大概是在五十岁上下,但是又摸不准。 毕竟这个世界的人,年纪不可能从外貌看出来! 不过陆平对于这一位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他身着一身深青色的外套,略显宽大的衣袖包裹着他并不算宽厚,却仍能看出武夫底蕴的身躯。 明明年事已高,目光仍旧明净,炯炯有神。 双眸之中折射出来的光,仿佛是能够照耀万千的照妖镜一样。 这一位显然并不是那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迂腐读书人,他是真正的儒士。 哪怕刚刚的话语带着嘲讽,但他本身的气质仍旧在告诉所有人,他是一位非常谦和,仁慈的儒生。 老道士,不,应该是阳阳道长看着李诚儒,顿时将袖子一卷,不悦地说道: “你这小儒生,来我青山道观做甚?” 李诚儒在大焱朝地位很高,可是老道士却有资格如此称呼他。 李诚儒面带微笑,行了晚辈之礼,说道:“回阳阳道长,晚辈此来,自是为了如今麒麟不死药的案子而来,当然,也是为了陆平而来。” 老道士也不在意这“阳阳道长”的称呼了,只是摆摆手,说道:“陆平是这小子的俗家弟子之名,他的道号乃是诚意。” 李诚儒道:“非也,非也,陆平小友虽然拜在了青山道长门下,但是他还没有入道籍,严格来说他并不是真正道士。” “为此,陆平小友根本就没有俗家名字之说。” 老道士眼睛一眯,也不说话了。 对方强调诚意的称呼,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却是在求一个名正言顺! 他在告诉自己,这小子现在还不是真正的道士,他并不是道门中人,而是大焱的子民。 所以,身为大焱官员的他,是比自己更有优先权的。 老道士不反击,是因为道士并不擅辩论。 而懒散如他,更是如此。 更何况眼前这个可是李诚儒,曾经在辩论中赢了天音寺三大高僧的人。 他直接说道:“李诚儒,贫道也不跟你多说废话,不过你来晚了,师弟阳光,已经把此子托付给了我,让我带回昆仑去。” 一边说着,他已经将手一扬,把青山道长的符信给亮了出来。 苏锦一看这一封符信,顿时心中弱了几分。 毕竟,人家师父都已经做了主,看来让诚意道长加入镇邪司是没指望了。 只不过李诚儒却反而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