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卖,就买回来,打日后来印书用,不过如今没有熟识的匠人。” 王安国一听笑着道:“还有这事,三郎真是好主意,若是方便我来帮你这个小忙。” 章越忙道:“这如何使用。” 王安国笑道:“我就知道三郎不甘于寂寞,早有著书立说,一鸣惊人的打算,既是如此我当然要帮到底,但书成之后,三郎需答允我,我当第一个过目即是。” 章越心道,自己买这木活字模具是打算,将木活字印刷应用的,然后在京承印各种书籍的,倒不是为了著书立说。 谁料王安国却是误会。 但见王安国一脸热心,章越也不好扫他的兴,于是就答允了,心想将来书籍印成了,利润就分给王安国。 虽说王安国纯粹是一片热心地想帮忙,但该给人家就得给人家,不能占人便宜。 “三郎打算写什么书呢?”王安国一脸的期待。 “还没想好!”章越直接了当地回答,回过头却看见了一脸内伤的王安国。 这就好比读者问一个作者,从你昨天的章节来看,下一章是不是打算这么这么布局。作者一脸恍然大悟地说:“好主意!” 这会轮到王安国苦恼了,从章越的言谈来说,他绝对是有过人的才华,但就是太淡泊名利了。当然这在当时也是一种道德。 王安国无奈作别,临行前又道:“三郎,改日咱们不妨去金明池走走!” 三月正是金明池畔看争标的时节。 这金明池修建于太平兴国元年,当时是赵匡胤为了平南唐,故而在汴京旁挖了这金明池以操练水军。 有点像曹操当年为了伐荆吴,在玄武池操练水军。 不过这金明池极广,有池周九里三十步。要知道小城池城周也不过五六里如此,金明池竟达九里。 不过宋朝承平之后,好武之风松懈下来,水战也改成了争标。而这本来是皇室的活动,后来也渐渐变成了与民同乐。 每年二月末,御史台会在宜秋台张贴出黄榜,告知百姓许他们至金明池嬉游,从三月初一至四月初八。 因此每到三月,汴京内外的百姓既赶往金明池旁踏青游玩,这也是天子与民同乐。 庶人,士人,官宦,以及女眷都会来金明池旁踏青求友。 春光明媚时,河岸边垂杨蘸水,烟草铺堤,游人络绎不绝。 十七娘正坐在画舫里看书,池水上的清风吹入画舫,吹动着十七娘鬓发,但她丝毫却不知觉,心无旁骛地看着书。 甚至连外头的喧闹,及这美好的春光也没打搅了她看书的兴致。 不提及相貌,能如此专注而娴静的女子,也是令人过目难忘的。 范氏走来见十七娘手不释卷地样子,笑道:“这么好的春光,不去岸上走走?” 十七娘搁下书道:“要以帏帽遮面方许下船,如此岸边再好的景色也被遮了大半,再说前后左右必是跟了女使,老妈子一群人,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在船上既能看书,也可看岸上的景色。” 范氏摇着头笑道:“家中偏生这么多规矩,有什么法子。你在看什么书?五代史?” 十七娘道:“这是欧阳公所修得私史,与本朝官修不同,我将两者对照着看,甚有意思。” 范氏失笑道:“你不作女红,不插花罢了,不如学其他女子般看些诗词,博一个才女之名也好,可看这些史书读得再多,谁能知道?” 十七娘笑道:“自己知道就好,嗯,日后的夫君也会知道的。” 范氏也是莞尔,十七娘问道:“是了,两位哥哥呢?” “去打马球了。” 范氏道:“说到了你的婚事,官人他很是着恼,他之前甚中意刘几,爹爹也是甚喜,只倒觉得他家中有婚配,不肯答允。” “如今好了,这刘几中了状元,官人倒是怪其爹爹当初没有决断来了。” 十七娘问道:“如何没有决断?这状元公不是早有婚约了?” 范氏道:“状元公是指腹为婚,后来两家一度断了往来数年之久。而且女子听说家中是没根底,故而你哥哥打算想个法子让这女子家中知难而退。” 十七娘皱眉道:“信守婚约乃古今之义,这坏人姻缘之事岂可为之?若真是如此,我不嫁的。” 范氏道:“你这说辞与爹爹如出一辙,爹爹当时因此斥责了诗郎一番。诗郎当时也就罢了,谁料后来刘几中了状元,而这女子也是寻上京来。诗郎这又懊恼不已了,直怪爹爹当初没有眼光,要听了自己的话,你如今就是状元夫人了。” 十七娘闻言,但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