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却见一股黑气从他左臂贯穿至前胸,肉眼隐约可见丝丝黑气蒸腾而出。
“这是什么东西”
两个书生吓得魂飞魄散,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长枪校尉冷冷扫了沈青山一眼,冷声解释道:“妖气如体,先伤经脉,血液凝固,后残脏腑,命丧黄泉。妖气已经蔓延到了心脉,此子必死无疑,最多还有十日苟活,给他准备后事吧”
提醒完毕,长枪校尉又看着满地狼藉,斩妖司多人受创,妖物却逃出生天,一张脸冷如冰霜。
“继续追,不可放任其坐大”
一头觉醒了山犭军血脉的鬣狗怪,如若不趁早将其诛杀,只怕短时间后大周境内又会出现一头肆虐一方的强横大妖
平安县城,不再安宁。
翌日清晨,沈青山悠悠苏醒,睁开眼只见许子元与刘子丰趴在床边,却不见自家大哥的身影,令他神情陡然一变。
那不是梦
自家大哥当真命丧妖物至口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奇痒冰寒,宛如冰火两重天一样,病秧子的身体更加虚弱。
“子丰,子远,我兄长呢”
沈青山满脸希冀地看着两位好友,希望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个好消息。
然而刘子丰二人闻言却是变了脸色,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位好友。
沉默了片刻,刘子丰选择如实相告。
“兄长被鬣狗怪吞食我也被它的妖气毒害,命不久矣”
十日
自己还能苟活十日
沈青山神情恍惚地喃喃低语,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夜之间自己便家破人亡。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了粗暴的敲门声。
沈青山挣扎着起身,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院门,却见两名披坚执锐的斩妖卫立在门前,手中捧着一堆烧焦的衣物,赫然正是自家兄长出门时所穿。
“体弱多病,白面书生,你就是沈家二郎吧这是沈家大郎的遗物以及抚恤金纹银五十两还请节哀”
刹那之间,噩耗突至,沈青山只觉头晕目眩,险些晕倒在地。
这两名斩妖卫身着黑色锁子甲,腰跨制式鱼鳞刀,神情淡漠,语气低沉,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沈青山强忍住心头的悲愤,手臂伸到半空,却是不敢接过兄长遗物,只能急忙追问道:“敢问大人,我家兄长即便不幸遇难,那他的尸身呢还有那妖物呢”
一名甲士粗暴上前将东西塞入他手中,另外一人闻言则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那鬣狗怪凶猛狡诈,并且觉醒了上古异兽血脉,我等围追堵截之下凶性大发,十名斩妖卫丧命七人,二十名力士全军覆没,沈清岳便是其中之一,命丧鬣狗怪之口,尸骨无存”
鬣狗怪
尸骨无存
沈青山呆愣愣地接过兄长遗物,就这般瘫软在了地上,两名斩妖卫见状默然离去,刘子丰二人叹气不语,徒留他一人嚎啕恸哭,撕心裂肺的恸哭声盘旋在小院,绕梁不散。
斩妖司职责在身,从最底层的杂役力士,到镇守一方的斩妖将军,所有人随时都面对着与妖魔鬼怪生死搏斗的死亡威胁,每个人的手上也都沾染有不少鲜血,故而这种家破人亡的事情,他们见得太多太多,难免会变得冷漠。
加入斩妖司,享受着丰厚的福利待遇,也承担着刀口舔血的危险职责。
死了死了或许是个更好的归宿,至少不必再面对那些狰狞妖魔,家人也有着高额抚恤。
“走吧,去下一家”
二人渐渐远去,沈家小院里传出的恸哭声却是持续不断,街坊邻里听了纷纷出门询问,直到何婶儿走进小院,从沈青山口中得知了这个噩耗。
沈家大郎,就这样没了。
沈家二郎,也命不久矣。
来不及伤感慨叹,很快在何婶儿忙里忙外的操持之下,沈家小院高挂白绢,沈青山三人身着缟素,共同为沈家大郎守灵。
夜已经深了,沈青山跪在兄长灵柩前摇摇欲坠。
他本就是个病秧子,而今又受到妖气毒害,身体愈发虚弱,时不时还会头晕目眩,看来十日之说并非是妄言。
春闱大考在前,刘子丰二人只能离去,留下他孤单一人。
何婶儿见状忍不住抹了把眼泪,上前安抚道:“二郎,你先回去歇息吧,你身子骨弱,这儿我帮你看着”
“何婶儿,您先回吧,要是我不给兄长守灵,被他知道了,还不得揍死我。”
沈青山强颜笑道,脸上苍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
何婶儿清楚这孩子脾气倔强,又陪了他半个时辰,这才忧心忡忡地离去。
沈青山跪坐在自家兄长灵前,一想起那夜兄长被妖物生吞的骇人场景,灵柩中连具尸身都没有,葬得不过是兄长生前遗物,旁边还摆放着一口棺材,赫然是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