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过后,才缓缓抬起头。 额角破了皮,流了血。 面对咒骂面无波澜,依旧是满脸灰色。 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的胸口,堵得厉害。 把车子倒退,又继续开。 最后也算有惊无险,回到了浅水湾。 一进屋,他就习惯性喊了句:“我回来了。” 以往,纪成双就会笑容甜美迎上来。 帮忙拿脱鞋,脱西装。 然后抱着他的腰,仰起小脸,甜美可人地问他累不累。 他就会低下头,亲亲她小巧的鼻尖,说声不累。 然而客厅昏暗,空无一人。 他连灯都没开,弯腰拿出拖鞋换上,瞥见安静地躺在一边的女士拖鞋,心脏又划过一道尖锐。 他顺手,又把拖鞋摆正些。 厉云霆回了卧房,想洗个澡。 一眼看见梳妆台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护肤品。 都是她用过的。 她这一走,什么都没带。 匆匆忙忙的,恨不得跟他断个干净。 这女人啊,一旦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 他当初说离婚,是想成全她和阿然,也是试探,想看看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后来他舍不得离,想好好过。 心想她不爱就不爱吧,他爱她就够了。 可这次离婚,是她提的,说离就离,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 他是真的累了。 想洗个澡,再睡一觉。 进到卫生间,又全是关于她的一切。 她喜欢浅色,又香香的东西。 毛巾牙刷、杯子都是浅蓝色系,就连沐浴球也是。 他深吸口气。 脱光了洗澡。 站在淋浴头下,准备挤沐浴露的时候,看见她常用的一款玫瑰香沐浴露,想了想就用了。 是她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玫瑰花香,很清新香甜。 这样就像能闻到她的气息,可不知为何,心脏却更疼了。 一阵阵发堵,堵着堵着又疼。 洗完澡他换了一身睡衣,回到床上躺着。 下意识伸出手臂做了一个抱她的姿势,身边却空荡荡的。 她不在。 厉云霆压了压眉毛,伸手抚摸她躺过的地方,想到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心脏像是有无数把刀子,来回划拉着。 疼得他几乎窒息。 这该死的心脏,他都想不要了。 原来离开一个人,这么辛苦。 厉云霆心痛难忍,抓起她睡过的枕头紧抱在怀里,把头埋在针头上。 闻着她残留在上面气息,贪婪地幻想着,她好像一直没走,还在他身边。 脑子里不断浮现她在他怀里,巧笑嫣然,温婉可人的一面。 她真的是个很温柔细致的人。 如果她在身边,一定会怪他,怎么没保护好自己,怎么会受伤。 然后找来医疗工具,帮他处理伤口。 他好想她啊。 想得就快疯了。 浓重的悲痛绝望的感觉,在胸口里弥漫,涌动,最后扩散至四肢百骸。 像洪水猛兽一样席卷而来,将他吞噬淹没。 这种滋味极度折磨,很是痛苦。 厉云霆紧紧抱着枕头,不知不觉有冰凉越过鼻梁,滑到另一边眼窝,双双滴入鬓角,湿了枕头。 他不知道是怎么睡觉的。 感觉才入梦,就被一道惊天雷炸醒。 阳台拉门没关。 雨水伴着风吹洒进来,凉凉丝丝的。 雷声一声紧着一声,像是烘托他此刻毁灭般的心境。 他却唰一下坐起身,连忙拿起手机打出电话。 纪成双最怕打雷了。 有一次他在外头,周旋在安柔身边。 忽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那时候他们回去老宅,陪着爷爷,他赶回去后,看见她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拉开被子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