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皇帝刘聪对于平阳并州一带的防御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平阳以北至晋阳一带都是匈奴被内迁后经营百年的地带,依山傍岭修筑的坞堡就有三十多座。
青州汉国的并州刺史刘演,曾经在数月之前进攻平阳,随后就被留守的晋王刘粲击退。
不过,匈奴皇帝刘聪还有另外的一层心思,那就是自从在秦州击败了司马保的晋军后,匈奴人占据的雍州基本解除了来自西部的威胁。
秦州晋军几乎损失大半,晋王司马保在手下部将的保护下逃亡靠近西羌的边陲山区,那里都是些落后的西羌,这些晋军想要再恢复实力,没有个三年五载是绝对不可能。
这样一来,唯一剩下的就是凉州的张氏了,凉州刺史张轨病重,其子张是需要稳固内部,也将没有什么机会威胁匈奴人。
所以,在关中形势一切大好之后,匈奴人内部立刻出现了早已经存在的矛盾。
在十二卫匈奴人当中,刘曜、刘景的宗室藩王只是每人占据了一个卫,他们原本的势力可远不止如此的。
所以,最近刘曜、刘景等人就纷纷联络匈奴贵人,想要把靳准、陈元达等出身低微的匈奴卫将军给废黜掉,改由出身匈奴贵族的其它人率领卫众。
靳准、陈元达这些人都是匈奴人中的平民阶层,其本身的势力非常弱小,可以说他们本身就是匈奴皇帝刘聪用来控制匈奴部众的工具。
而且,匈奴皇太弟刘最近也是频频与刘曜等人联络在一起,至于是在搞什么阴谋,刘聪虽然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真善美的勾当。
一想到皇太弟刘这个弟弟,匈奴皇帝刘聪心中就是升起一股气。
因为单氏的关系,匈奴皇帝刘聪自觉对这个弟弟兼儿子,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照顾有加。
明明自己的儿子聪明能干又听话,而且是亲儿子,刘聪却把匈奴汉国的储君之位交给了刘。
等到刘聪山崩之后,偌大一个匈奴汉国不就是刘了嘛
就是这么深厚的恩情,皇太弟刘却是毫不感恩,现在几乎天天都是拿母亲单氏和自己的事情来讽谏单氏。
搞得刘聪最近又是好久没有和单氏牵手了。
所以,虽然击败了秦州的敌人,但是关中的局势却是更加的不稳了。
这种时候,哪怕青州汉国倾尽全国之力攻打平阳或者洛阳,匈奴皇帝刘聪也是不敢轻易离开长安了。
万一自己率军抵达关中后,留在长安的众人谋反篡位,只需要把潼关和蒲阪一封锁,那自己可就很难回来了。
匈奴皇帝刘聪对于平阳的局势表示了万分的肯定,他告诉一众将领,平阳并州的坞堡密集,青州汉国除非以十倍兵力进攻,否则不可能成功。
只是从太行、王屋一带转运粮草,就足以让青州汉国元气大损。
在场的匈奴贵人们见状,也都是不再言语。
最近长安的气氛很是诡异,匈奴皇帝刘聪是越来越猜疑,谁也不想惹火烧身。
不过,青州汉国在黄河北岸的河内郡屯集兵力,却是非常清楚的事实。
要是匈奴汉国不做出一些反应的话,说不定会让平阳并州一带的国人产生忧虑的情绪。
“陛下,贼人在河内郡屯集重兵,看情况肯定是要进犯平阳,就算平阳防御坚固,也不能龟缩不出啊,否则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们嘛”
中山王刘曜忽然大声的说道。
刚刚的那几个匈奴将领的话,并没有让匈奴皇帝刘聪有离开长安的打算,刘曜心中的一些隐秘的想法也就落空。
“耻笑”匈奴皇帝刘聪冷冷一笑。
“谁人敢耻笑”
“朕攻取两京,晋室两帝皆为降虏,如此赫赫武功,谁人敢耻笑朕”
刘聪说道这里,忽然转头向着旁边一名手持痰盂的少年问道。
“司马业,你说你敢耻笑我吗”
原来,这名手持痰盂做仆役的少年,正是不久之前被俘虏的晋帝司马业。
司马业闻言差一点就吓得尿了出来,他双腿一软立刻跪倒,连连顿首,口中颤巍巍的说道。
“陛下饶命,小人怎么耻笑陛下”
匈奴皇帝刘聪见状,心里一乐,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也对”
“如今你是阶下囚,又怎么敢耻笑,又凭什么耻笑朕”
随后,身量高大的匈奴皇帝刘聪一脚把匍匐在地的司马业给踢到了一边,就如同是踢一条狗儿一般。
“司马家子不过猪狗尔”
被踢翻在地的晋帝司马业虽然吃痛,但却是丝毫不敢发出声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叩首告饶。
这样一幅滑稽的模样,立刻惹得在场的匈奴贵人们放声大笑起来。
原本略微有些紧张的气氛,竟然因此缓解了下来。
只有坐在左侧的左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