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庭也不是要他怎样, 只是警告他莫要过分,毕竟,得罪一个爱记仇的种族, 后续的麻烦他也承受不起, 而他后面要用到他,却不喜欢掺杂到这里面去。
至于贡品与海公子之事, 他幽深的墨瞳微转, 看向了公孙吴, 眼眸微眯, 从昨日起,他倒是一直很识相,他思虑一转觉得此事不急。
谢晋庭走到床边落座, “既然大皇子已经醒了, 不知准备何时回宫”
胤褆警惕地看了公孙吴一眼, “为何这般问, 贡品不追回来,爷是不会回去的。”
谢晋庭表情淡淡,“在下劝大皇子还是回去为好。”
胤褆拧眉,“道长为何这般言论,莫不是看不起爷不成,爷也能继续追查下去。”
公孙吴看了一眼谢晋庭的脸色,微笑道“道长也是为了大皇子身体好, 毕竟大皇子中了在下的毒,如今体内余毒未清, 为了您的姓名着想还是好好回去修养才是。”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胤褆就怒气上涌,“这毒不是你给爷下的吗你会不知道解毒的方法还让爷余毒未清”
公孙吴依旧淡定“在下听人类有一句话, 叫做医者不自医,想必这个道理大皇子也懂得,在下自己的毒又毒不死自己,哪里会研究怎么破解自己的毒呢,你身上的毒还是这位道长压制下去的。”
胤褆瞪大了眼睛,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他,面上气愤之余还带着一丝恐慌,他抱着一丝期待看向谢晋庭,希望道长能出言辩驳这只蜈蚣精的话。
谢晋庭感受到他的实现,侧脸看向他,微微颔首,“公孙吴说的确实不错。”
胤褆先是一愣,公孙吴是谁后知后觉反应起来,这屋子里就三个人,那应该就是蜈蚣精了,接着就是从心底窜出恐慌来,“道,道长可是在开玩笑区区一个蜈蚣精的毒,您怎会解决不了”
谢晋庭挑了挑眉,故作无奈笑道“这蜈蚣精本就修为高于在下,之前为了赢他,在下连师门的宝物都搬出来了,废了一件宝物这才牵制住她,让他如今这般听话,。”
顿了下,他又道“若是普通蝎子的毒也就罢了,他的毒已经沾染了妖气,凡人难医,如今让大皇子回宫修养也是为了方便贫道前去名山大川给大皇子寻找解药,毕竟此事贫道也有些许责任。”
胤褆一颗心在缓缓下沉,他沉声问道“若是找不到又如何爷这身体又能等多久”他有些嘲讽道“道长又怎能保证这解药的具体位置”
谢晋庭看着他,“无妨,有柳离跟着大皇子,她会用妖力帮大皇子压制毒素。”
胤褆呆呆坐在床榻上,许久没有说话,在谢晋庭他们准备离开给他安静的时间之时,他又突然开口了,“妖力能够压制毒素多久”
谢晋庭顿了顿,开口道“五年。”
胤褆扯了扯唇角,“那龙气和国运呢道长不是说,爷身上有一丝龙气和国运么。”
谢晋庭已经走到了门边,闻言只是道“龙气和国运每一个皇子和皇帝身上是哪个都有,甚至连一般的宗室也有一点国运,大皇子还是莫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为好。”说罢,他便领着公孙吴毫不犹豫转身离去了。
胤褆一个人待在宫殿里,原本挺直的肩膀突然塌了下来,他颓唐地坐在床边,垂头看着床边的花纹,思绪已然无法聚拢,满脑子都是那句五年。
他如今才十九岁,他以为自己还有很长的人生,他以为自己迟早有一天能把太子踹下储君之位,成为汗阿玛最为满意的继承人,可如今却告诉他,只剩下五年。
那他的额娘怎么办,她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就是额娘后半生的依靠,若是他没了,难不成要额娘依靠八弟不成,可八弟有自己的亲生额娘,如何会真心给额娘养老奉终。
还有福晋,他与福晋连个儿子都没有,皇家没有和离与改嫁之说,他走了,福晋又该怎么活她守着三个女儿孤寡伶仃的,连个依靠都没有。
还有他的三个女儿们,他这个做阿玛的走了,她们以后免不了抚蒙,没了阿玛的孩子,那些蒙古人又怎会善待她们,她们又如何在那样的环境里活下去。
他弯着脊梁,终于捂着脸落下泪,哽咽的声音里写满了不舍与痛苦。
翠羽宫中。
无事一身轻的太子迎来了翠羽宫的新任管家,他看着下手这位听说是灵虚尊主下属特意为尊上寻来的管家。
管家穿着一身黄色衣袍,不是明黄,而是银杏叶一般的黄色,于之很是相近的颜色,太子看着颇为刺眼,可他在翠羽宫中的地位不明,也无权置喙旁人衣着。
看着这特意来让客人认脸的管家,太子扯了扯唇角,他如今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人,这位管家的修为明显比他高出太多,拿这么一位当管家,倒是豪气。
“这位公孙先生不必多礼,孤若是有需求自然会派人告知,平日里不会多加麻烦。”
公孙先生微笑“属下来此,不仅是为了此事,除此之外也为了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