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景从城门楼中出来,在褚方、韩广、蔡升的陪同下巡视城墙。以他的身份,战斗时自然无需亲自下场,但战后他必须露面,不然就太伤军中士气了。
对于魏延,刘景心中犹有好奇,同蔡升说道“宏超,我之前在城门楼上,见你与一人交战,那人居然能和你斗个相当,武艺颇为不俗。”
蔡升点头道“我刚才问过俘虏,他姓魏名延,是一名曲长,此人确实甚有勇力,堪称劲敌。”继而感慨道“素闻刘表儒人,没想到手下区区一个曲长,都有这样惊人的武艺”
“谁魏延”刘景不由面露讶色,虽然三国演义中魏延曾与黄忠镇守长沙,但历史上魏延是以刘备的部曲起家。刘备日后驻扎地新野,正是魏延家乡。
眼下刘备尚在袁绍处与曹操为难,直到明年才会投奔刘表,魏延这时候不该出现在长沙才对。
随即刘景不觉失笑,从他穿越的那一刻起,历史就已经改变了,而随着他来到的时间越久,历史就被改变得越多。同自己与阻止刘表统一荆州相比,魏延出现在长沙着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刘景笑着摇了摇头道“此人有如此勇力,本该付以重任,如今却只担任一名小小曲长,刘荆州、蒯异度真是不识人才。”
褚方感叹道“刘表、蒯越皆是儒雅之士也,眼中岂容匹夫纵观天下,如刘君这般诚心下士,屈节待人者,能有几人”
蔡升深以为然道“褚兄此言,深得我心。昔我为游侠、马周子谨门吏、刘祝绣偷盗、王彊子健商贾
然刘君却不以我等卑微,倾心结纳,善加培养,使得我等庸人,得以将兵众,与天下豪杰争锋大丈夫,得志如此,纵然日后身死疆场,亦死而无憾了”
韩广开口说道“在下又何尝不是被刘君拔于铁官矿山之中,此恩此德,如同再造。中平、初平以来,国家多难,世人渐视凉州人如虎豹豺狼,多有非议。
徙边荆南以来,苦难非言语所能形容,只有刘君,不以异样眼光看待我等,推心置腹,委以重任。在下一介武夫,别无长技,唯有不惜此身,以为报答。”
刘景含笑说道“正所谓宝珠蒙尘,不掩其茫;利剑覆灰,不避其锋。你们都是有过人才能的人,因为种种原因,或埋没江湖,或多遭磨难,但我相信就算没有我,你们终有一日也会洗去蒙尘、覆灰,被人发现。”
蔡升摇头道“我可不信世间有人能像刘君这般待我。”
“咚”
几人谈话间,平静许久的城外,再度传来战鼓的轰鸣声。荆州军这是要发动第二轮攻势了。
蔡升、韩广、褚方皆各归各位,整肃部伍,准备迎战,刘景又在城上待了片刻,直到荆州军正式发动进攻才返回城门楼中。
荆州军的云梯数量,相比之前,还要有所增强,显然在刚刚休整的时候,又补充了一批。
荆州军此番不仅加强了进攻的力度,同时亦派兵攻打西城墙。这边由马周把守,由于荆州军并未填平西侧的护城河,士卒只能抬着竹梯,经由壕桥、浮桥,通过护城河,攀梯而上。
马周手中兵力颇为充裕,荆州军的蚁附进攻造成不了多大威胁,若非城外有荆州军的骑兵游弋于外,他早就率兵出击了。
西侧不是双方的主要战场,是以战斗强度并不高,相比之下,南侧战况就要激烈多了。
荆州军冒着铺天盖地的箭雨,不顾伤亡,再度冲上酃县城墙,双方就在这方寸间杀成一团。
“杀”
蔡升大喝一声,一头撞进结阵猬集的敌人之中,霎时间寒光四溢,不过短短数息之间,竟然将左右杀空了,原本有些拥挤的城头,居然变得有些空旷。
“剩下的这些就交给你们了,如果你连这点敌人都对付不了,那我劝你还是早早让贤吧。”蔡升语气随意地对曲长道。
“大兄你放心,若有失,你把我脑袋砍下来当蹴鞠踢。”蔡升多年前出没于临湘市井时,曲长就追随在他的左右,少说也有六七年时间了,两人甚是亲近,是以称蔡升为大兄而非官职。
蔡升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奔赴下一处,他是市井游侠出身,为人“义”字当先,所以每每身先士卒,以身作则,每个危险的地方,都能看到他奋战的身影。
正因为如此,士卒皆敬而爱之,愿为其效死力。
不过褚方、韩广这两位曾以武力称于军中的人,却没有像蔡升一样冲杀在前。
褚方当初在孙坚麾下,只是一名冲锋陷阵的猛将,后来居家八载,性情越发沉稳。
前年他匹马入临湘,手下一度掌兵过万,平日里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马,挥挥手,自有无数人甘为前驱,只有最危急的时刻,他才会亲自冒刃履锋,鼓舞士气。在临湘的两年间,让他渐渐有了一丝名将的气度。
而韩广也不亲自博战,是因为他在远处射箭,效率更高,而且不是高一点半点,是无数倍的提高。
韩广箭筒中的每一支箭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