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桓阶一人而已。
不过如今有了刘景这个变数,未来想必定会截然不同。
整个下午,刘景都在丞舍中,和严肃一起统计军资、粮秣。
傍晚,刘景返家时大脑仍在高速运转,然而在看到妻子邓瑗的那一刻,他的大脑顿时为之一空,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刘郎,你回来了。”邓瑗正斜倚床榻,捧书而读,眼角余光瞥见门外的刘景,便欲掀开被子起身。
“少君,别动。”刘景快步走入室中,轻轻按住妻子的肩膀,邓瑗已经怀孕差不多有八个月了,肚大如箩,面容、身段也变得丰腴许多,脱去了少女的青涩,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刘景将邓瑗扶回床榻,并为其重新盖好被子,口中问道“少君,你在看什么书”
“女诫。”邓瑗回道。
女诫是本朝着名的女文学家、史学家班昭之作,其长兄班固便是汉书的作者,不让司马迁的史记专美于前。其二兄班超,以三十六人定西域,数十载间,五十余国,莫不宾服。
其兄妹三人,皆名垂青史,可谓盛哉
班昭不仅文赋写得好,并且精通史学,其兄班固着汉书,未完成便去世了,班昭为其续写汉书,从而得到世饶赞誉,乃是史上第一位女史学家。
邓瑗对班昭极为崇敬,然而对其着作女诫,却多有不喜。
哪怕女诫,是当年和熹皇后邓绥都极力推崇的。哪怕,女诫已经成为时下士族女子闺中必读之物。
刘景素知妻子的喜好,一脸惊讶道“我记得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曹大家的女诫吗”班昭曾嫁给同郡曹世叔为妻,是以世人尊称其为“曹大家”。
邓瑗下意识皱了一下眉,道“以前在家时,继母常常劝我读女诫,我从来都不肯听。今日在书室找书时,偶然看到了这本书,里面有继母的亲笔注解,闲来无事,便随意看看。”
刘景含笑问道“看过之后,有何感想”
邓瑗摇头道“我初读女诫时,年纪幼,见识有限,对书中理解过于浅薄,如今长大,稍能理解,可还是不喜欢。”
刘景坐在床榻边缘,道“我也认为女诫要求女子过于苛刻,当年曹大家的夫妹曹丰生,不就不赞同她的观点,而写书反驳她吗。”
“可惜曹丰生之书未能流传下来。”邓瑗抚书而叹道“真想亲眼看看她书中之论,是不是与我一样。”接着又道“我虽不喜女诫,却极为敬佩曹大家,才智、文章、操行俱美者,古往今来,能有几人”
刘景颇以为然地点点头,班昭与和熹皇后邓绥亦师亦友,在邓绥临朝后,班昭曾参与政事,因此,她不仅是一位女文学家、女史学家,也是一位女政治家。
两人围绕着班昭又聊了一会,刘景道“少君,明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三四回来。”
他明准备亲自去伏击地点考察一番,那个地方,位于酃县以北约十里,一来一回,就需要两时间,加上考察地形,至少也需要三四时间。
邓瑗脸上忍不住露出担忧之情,对于荆州水军即将南下的消息,刘景之前已经断续续透露给她了。他也不想妻子整日担惊受怕,可这件事情根本隐瞒不住,邓瑗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与其拖到最后不得不,还不如提前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刘景握着妻子的手,温声道“别担心,荆州水军并没有来,我只是出一趟门,三四后就会回来,你在家安心等我,不要胡思乱想。”
邓瑗没有追问刘景将要去哪里,只是郑重地了一句“刘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