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和刘祝将吴先手脚捆得严严实实,又将车上一死一赡吴家门客抬下车,置于路旁。
里正目睹整个过程,惊骇不已,刘祝手一指吴先,微笑道“里正勿怕,此人便是昨日闹市杀饶吴先,我与同伴苦守一夜,就是为了擒其归案。”
里正恍然,心下稍稍安定,临湘虽大,可闹市杀人这等恶件一年也未必有几起,早就在临湘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昨日还有贼曹吏前来吴巨宅邸搜捕吴先,却是吃了一记闭门羹,连门都没进去。没想到吴先真的躲在吴巨家,今日刚出故老里,就被二吏擒获。
马周忽然问道“文绣,你会驾车么”
刘祝摇了摇头,两人不由同时看向卧于地上装死的车夫。
“”
此车乃是吴巨平日所乘,两匹拉车之马也都俱是良驹,八蹄上下翻飞,很快就消失于里正视野,里正见马车已经走远,赶紧跑到吴府汇报情况。
吴巨送走族弟吴先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在堂中不住来回踱步,眉头紧紧皱着。他的不祥预感很快就应验了,当里正汇报吴先马车遭到二吏拦截,两名门客一死一伤,吴先也被抓走,登时大怒,拔刀斩断书案一角。
里正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吴巨倒也不至于迁怒里正,抓捕吴先的二吏绝非寻常之辈,武艺高强不,做事也毫不拖泥带水,抓到人后即刻劫持车马远遁,这时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成绩他没这个胆子,那就只有刘景了。”吴巨心里想道“也只有名冠长沙的刘仲达,才敢不怕得罪吴氏、不怕得罪我。不想继区氏之后,我吴氏也沦为了刘仲达的立威对象,此子行事当真是无所顾忌。”
“刘仲达”吴巨发出一声冷笑,心道“哼这次算你赢了不过就算你抓住人,又能如何我亲自出面向府君求情,难道还保不下族中兄弟一命吗等到明年正月子大赦下,吴先便可走出监牢,重见日”
刘景心里有事,比平时起的稍早,洗漱之时,刘祝归来,一脸敬佩道“刘君真是料事如神,下吏与马兄苦守一夜,成功擒得吴先,现已带回郡府。”
刘景面上难掩惊讶之色,他虽然推测吴先今晚逃跑的概率最大,可心里并没有报多少希望,如今一举成擒,可谓大惊喜。
刘景将刘祝唤入舍中,详细询问,后者事无巨细讲了一遍,刘景听得连连点头,这次抓捕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刘祝和马周通力合作的结果,二人缺一不可。
刘景盘膝坐于榻上,以手支额,陷入思考,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吴先必须死
如果吴先杀人后立刻自首,刘景或许不介意放他一马,但是此人却在市吏的围堵下脱逃,继而躲入吴巨府邸抗拒抓捕。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他,刘景不止要给被害者一个交代,更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此人不死,他威严何在所以,吴先必须死
然而,吴巨绝对会插手此事,他作为张羡的亲信,一旦开口,吴先的命必然无忧矣。
该如何是好呢
刘景思考良久,心中慢慢有了一个主意,问刘祝道“文绣,你可知道受害者家住何处”
“知道。”刘祝凤眼微眯,回道“受害者是临湘潘氏子弟,潘氏世居临湘南郭番和里。”
刘景吩咐道“你去一趟潘家,告诉他的家人,就吴先已经被捕,今日将在市楼示众。”
顿了一下,又道“另外你要向他们着重明吴氏势大,吴先不会以命抵命,甚至明年子大赦下时就能放出来”
“明白。”刘祝不动声色道。
“去吧。”
“诺。”
刘祝走后,刘景帻服穿戴整齐,乘上赤骥去与马周会合。
“刘君”马周将马车停于郡府正门一侧,见刘景骑马而至,笑着道“刘君,我与文绣这次不但抓到了吴先,还夺了吴巨的车马,刘君你看这两匹马,高能有五尺寸,真是好马啊。”
两马一青色一杂色,皮毛鲜亮,体格健壮,确实是好马,刘景笑道“这是赃物,想必吴巨也没脸向我们索要,你和文绣这次辛苦了,这两匹马你俩私分了吧,正好一人一匹。”
马周大喜道“太好了,我眼馋刘君的赤骥许久了,这两匹马虽然不及赤骥,却也是长沙难得一见的良驹。”
没过多久,成绩带着几名贼曹吏匆匆赶来,由衷叹服道“刘君真是神人啊尚处于休沐之中,便命人擒获吴先,实在是令我等贼曹吏汗颜不已。”
“这都是下面饶功劳。”刘景轻轻颔首,道“成掾既然来了,正好同行,以卫安全。”
成绩就好像是刘景的下属一般,抱拳道“诺”。
路上毫无波澜,一行戎达市井时尚未开市,畅通无阻的抵达市楼,吴先被关入一楼禁室。
日出尽,食时至,市楼的鼓声轰然敲响,四门俱开。
今日涌入西市的人特别多,是平时的数倍之多,因为大家都听了昨日市中杀人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