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临风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阴魂不散……” 扭动着水蛇腰走进殿门的,不是姽婳,又是哪个? 他们以前就知道姽婳是逆刑的成员,在这里碰到她倒不算意外。问题是,双方在人界几度相逢,姽婳每次都对他们手下留情,这到底是因为她心存友好,还是她一开始就是打算把他们弄来鬼界再杀? 姽婳袅袅婷婷地走到他们身边,慵懒地一抬手。 红带像是一条优雅柔软的蛇,在她的召唤之下,从晴宜肩头悠悠滑落,钻回她手中。 姽婳轻盈地走过去,挽住无天的胳膊,樱桃小口几乎贴在了无天的耳垂上。她用音量并不小的耳语撒娇道:“头领,人家说得对吗?对待漂亮的女人,是不是应该温柔一点?” “大家在正经说事呢,你别闹。”无天嘴上这样说,一只胖手却已经从姽婳腰间滑下,轻轻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姽婳轻轻扭了扭,脸上仍是笑嘻嘻的。她乖巧地放开无天的胳膊,但仍然亲昵地站在他身旁,似乎在宣告着自己的地位。 刘慕节和徐老仿佛突然失明,对刚才这暧昧的一幕视而不见,保持着谦恭的微笑,静静站在旁边。 赵焱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姽婳心存不满,但也没敢开口顶撞。 晴宜看见这一幕,立刻对姽婳在逆刑的话语权有了充分的认识。姽婳原本就是个要本领有本领、要头脑有头脑的厉害角色,又是逆刑老大的女人,难怪从徐老、刘慕节到赵焱,没人敢当面说她一个“不”字。 无天注意到了赵焱的情绪,安抚道:“女人嘛,都是感情用事的,不识大体。赵焱你犯不着跟她们一般见识。” 晴宜听见这话,也觉得非常不顺耳。但她着实被赵焱那一拳吓到了,此时有天大的意见,也不敢再说,只是暗中撇了撇嘴。 赵焱也不好再发作,胡乱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刘慕节见气氛缓和,适时地提出要去给关临风和晴宜安排休息的地方。 无天赶忙答应。一众人便纷纷散了。 刘慕节领着晴宜和关临风来到大寨东南角的一座石屋内,打开了门。 石屋虽然破旧,但还算是干净整洁,甚至整洁的有些过头。屋内的家具摆设屈指可数,当中是一张石板搭成的简易小桌,桌上放着一盏磷火灯。此外,墙边居然还有两口石头棺材! 刘慕节指着棺材说:“我们逆刑的规矩,凡我弟兄,一律以石棺为床。一来,这石棺的石材取自血冥山中,阴气极盛,对鬼有固魂强体的作用;二来,这也是为了提醒大家,不要忘记自己在地狱受苦的日子,差不多有点卧薪尝胆的意思。因此,整个逆刑大寨都没有床铺,只能请你们二位也委屈一下,睡在棺材里了。” 关临风看着他脸上毫无破绽的歉意,一时拿不准这到底是不是逆刑给他们的下马威。 当然,就算逆刑是有意为之,这种程度的刁难,对他是毫无用处的。他只是担心没怎么吃过苦的晴宜。 出乎他意料的是,晴宜的表现也非常平静。 她瞅了一眼那两口黑黢黢的石棺,竟然问刘慕节:“刘哥,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的房间吗?毕竟男女有别,我们住在一间屋子,多少有些不方便。” 关临风一愕,立马想阻止,但看到晴宜脸上冷淡的表情,又突然语塞。他发现,自己既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阻止她。 刘慕节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拍了拍关临风的肩,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全了。那晴宜就住这里吧。临风,我带你去另找一间房子。” 两人刚一离开屋子,晴宜便在他们身后关上了房门。 刘慕节吓了一跳,看向关临风。 关临风只能苦笑。 刘慕节倒是知情知趣,没有多问,只是随意找话题闲谈着,言语中仍不时试探着关临风的身世来历。 关临风虽然丝毫没有聊天的心情,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如此话不投机,两人好不容易走到半里外的另一座石屋处。 关临风知道这就是他的住处,赶紧托辞要休息,摆脱了刘慕节。 这间屋子比晴宜那间略小一些,没有桌子,一盏磷火灯挂在墙角,发出微弱的蓝光,勉强照出一口石棺的轮廓。 关临风走过去,敲了敲石棺的盖,发觉棺盖并不厚。他试着推了一下,稍稍用力,便将那棺盖推开了。 一阵寒气顿时扑面而来。 关临风摘下墙角的磷火灯,发觉那“灯芯”竟是一截断骨。他研究了片刻,到底没看出奥妙,不知道这些鬼是用什么方法让断骨一直燃着磷火的,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