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军民衣食所系,这就是泼天大事,一不小心就会闹出大事。” “哦,终于到这步了么?” 虽早有预料,苏子籍还是一怔,呆立了许久,才转脸说着:“唉,张岱此人,虽你有所不快,但是我本心,还是佩服的。” “清丈田亩、平收赋税,打击贪官污吏,疏浚河道,过年只买二斤肉,就算是装,一辈子的装也是真的了。” “气节的确有可取之处。” 文寻鹏见苏子籍神色暗然,却说着:“至公之论,问迹不问心。” “淳兴郡原本知府黄仁廉,既不仁也不廉,六年搜刮白银十一万七千六百零八两,被下狱处死。” “可虽搜刮了那样多,淳兴郡依旧繁茂。” “等张岱上台,的确是清丈田亩、平收赋税,打击贪官污吏,疏浚河道,开垦河滩等一系列良政。” “可等六年后离任,不但大户,百姓也困苦,接任的知府查帐,全郡产业和收入,下降三成!” “乃至有歌谣——贪官上任,天高三尺,张岱清正,地薄三丈。” “臣还是这意见,此人,虽名清正,与国实是巨蠹。” “就拿这事来说,杖毙贪官,封锁粮仓,一追到底,看起来清正了,可数百万军民的粮饷供应,衣食所系,只要有一点点谬错,就可能使千百人受饥挨饿,要是有困苦士兵或小吏,或者依靠抚恤的战死家属收不到每月几斗米,饿死都可能。” “这一点,就能使太孙你炸上天去。” “怎可与他共情,为他惋惜呢?” 这事苏子籍懂,整个淳兴郡上百万人,经济规模上千万两,黄仁廉,既不仁也不廉,六年搜刮白银十一万七千六百零八两,其实对整个郡来说,只是毛毛雨,甚至本人可能还有促进经济之功。 但张岱号称清正,施政却使整郡经济大跌三成,损失的是数百万两银子,并且使百姓不堪赋税。 “贪官上任,天高三尺,张岱清正,地薄三丈” 这其实是屡见不鲜。 苏子籍叹着:“孤只是惋惜,现在他办了这事,孤纵是痛惜,也没有办法了。” “他办了这样的事,诸郡县必会来人,那就按照计划行事。” “是,我这就去安排。”文寻鹏心一宽,顿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