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杜衡把杜雪婷和杜毅赶出去,自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开始专心研究王世源媳妇的问题。 呆病,一种先天的,在娘胎里本身就没有发育好的。 另一种就是后天的,像王世源媳妇这种。 而后天形成的呆病,皆是事出有因,情绪受到刺激形成。 想通了,照样过日子,让时间慢慢冲淡一切。 想不通了,轻一点抑郁,重一点不是疯就是傻。 王世源媳妇,典型的就是那种没想通的,自己把自己搞疯了。 而现在,如果不把她的问题解决掉,杜衡觉得王世源也在发疯的边缘徘徊着。 儿子没了,媳妇傻了,钱也花光了,还有一屁股的债,问题是看不见希望在哪。 他的压力是别人不能想象的,能撑到现在没疯,没有抛弃媳妇,已经是意志力顶天了。 杜衡又一次翻看一遍手里的资料,自己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呆呆的出神。 王世源的媳妇问题起因,是儿子死亡,她又不吃不喝,不说话好几天。 这就是情志抑郁,而后气机郁滞,造成肝气淤塞,最终落于胃气衰弱。 这些,都和王世源媳妇的问题是吻合的。 找出线头,后面就比较好理顺了。 杜衡突然来了精神,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肝郁则木克土,而痰不能化,胃衰则土制水,而痰不能消,于是就成了痰积于胸中,盘据于心外,使神明不清,而成呆病。 思路理顺了,治法也就清晰了,只需要开郁逐痰,健胃通气,那时候自然心地光明,呆症尽消散。 方法也有了,现在就剩一个问题了,用什么方子。 杜衡苦思。 豁然间响起,刚才在看那一摞中医方子的时候,好像看到过一个方子,不全是宁心安神的,而是治胃气,祛痰涎。 翻了好一会,杜衡终于从里面找出了那张方子,嘴里轻声念叨,“人参、白芍、当归。。。。。。菖蒲。” 杜衡变得兴奋起来。 果然,这个方子就是治胃气,祛痰涎的。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方子既然已经开了,那么王世源肯定给他媳妇已经抓过药了,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疏肝开郁? 杜衡想了很久,始终抓不住其中的问题所在。看了一眼旁边的电话,忍不住拿起来给王世真打了过去。 而他没有注意,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 “老杜,你有毛病吧,你都不看看几点了?” 听着电话里王世真不满的声音,杜衡没有理睬,反而是焦急的说到,“麻烦你个事情,你现在去帮我问问王世源,他在去年。。。。” 说着杜衡看了一眼药方上的日期和地址,“去年三月份,在XX堂诊所开的方子,他给他媳妇喝过没?如果喝了,你问一下喝了几顿,有没有效果,后面为什么再没有喝?” “明天早上帮你问行不行,这会都11点了。” “我很着急,我睡不着啊,你赶紧起来帮我去问问。” “大哥啊,我瞌睡啊,我能睡着啊,王世源他们两口子也能睡着。” “别废话了,赶紧的。” 挂上电话之后,杜衡就开始了焦急的等待,他今天晚上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要不然他真的睡不着。 好在过了二十分钟,王世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里的声音极其的不高兴,“我把人给你叫起来了,我把电话给他,你自己问。” “喂,杜医生你好。”电话那头又换成了王世源的声音。 杜衡平稳了一下心情,“我问你个事情,去年三月你在一家诊所看过病,他给你开了一个方子,你还有印象吗?” “有。”王世源的回答斩钉截铁,“我太有印象了,一个老头,开药特别贵,一副药就要了600块钱,那天差点就回不来了。” “那他开的方子你给你媳妇喝了没有?” “肯定喝了啊,一副药六百块钱,药都取了,我怎么可能不给喝啊。” “喝了几幅?” “喝了三幅药。” “没有效果吗?” “没有啊,那老头说两幅就能见效,最多三幅。三副药花了一千八百多,就见我媳妇吃饭吃的比以前多了,其他什么效果都没看见,然后我就再没去,那也是个骗子。” 电话那头的王世源问道,“杜医生,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有了点想法,找你印证一下。行了,你赶紧去休息吧,剩下的明天我来了我们再说。” “好的杜医生,那明天我就不去地里干活了,我就在家等你。” 杜衡没有再和王世真寒暄,直接挂上了电话。 看着面前的方子,心里明白,只是治胃气,祛痰涎是不行的,还必须疏肝开郁才行。 可这方子要怎么开? 杜衡拿着手里的药方,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随后又开始不断的翻书,不断的在纸上写写画画,直到外面大嫂养的公鸡打鸣了,他才放下手里的笔,看着眼前的方子,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白芍换白术,用柔肝止痛,平抑肝阳换成补脾健胃、燥湿利水。 神曲换柴胡,把健脾和胃换成疏肝解郁。 最后在那位老大夫的方子上,继续添加茯神,起到宁心,安神,利水的功效。 最关键的一点,把原来只有几克的半夏和附子,全都提高了一个量级。 就这方子,杜衡敢保证,一剂见效,两剂痊愈。 三剂,第三剂就不能喝了,这药太猛。 喝的多了,反而会把人喝躺下。 看着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放亮光,杜衡赶紧爬上床睡一会。赶在上班前,他还能睡一两个小时,稍微缓解一下疲乏。 而且他需要先去卫生院一趟,从卫生院把药取好,才去王家咀。 因为王世真的诊所,里面有些药是没有的,比如附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