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中途意外进来的,所以才这么……爱慕织姬看着这乍一眼好像也没比自己大几岁的青年,在心头补上最后的形容。 年轻…… 就是这么个年轻的家伙一直对自己说教? “是我,但还请别忘了,是你当初说让我看你坚持。” 当奥默重新将话题扭回当下,女孩脸上的愤怒便彻底收敛,熟悉的冷漠如一道面具遮蔽一切,她便如此轻易地变回了两人熟悉的那个爱慕织姬。 社死之仇的冲击虽大,但显然还是比赛,还是她的执着被立于最高的优先。 “我当初也说了你别管我!”她冷道。 “别管你,看你这样挣扎?” “挣扎?没有挣扎。” “看你在朋友面前闹别扭?” “别扭…才没有…也不是朋友……” “心智都快崩溃了却还要嘴硬?” “你这人怎么一直自说自话!” “看到了吗,成田路同学,”奥默忽然扭头看向那一脸无措的金发马娘,“你要同织姬小姐顺畅对话,就得适当越过她的话语,通常的逻辑只会被她截断,你尚缺几分任性。” “诶,哦,呃……”无措的成田路在迟疑中进行龟爬的思索,思索结果是——猛然一鞠躬! “感谢指导!” 爱慕织姬整个人都侧过脸,眯起眼,不愿再看。 “不过林顿训练员是如何……” “这是秘密,成田路小姐,”青年沉静道,微笑着叉开那本在面前交叉的十指,“秘密就是不要多问的意思。” 他是如何了解的?这份经验是他复盘得出的结论。 只不过这复盘的核心不是爱慕织姬,而是他自己。 他在复自己当初是怎么差点被千明带走节奏的盘。 而说到底,爱慕织姬那用以与人相处,终结死缠烂打话题的话术,就是他教授的。 与他如出一辙。 “你又开始秘密了?” “当然,我来此自证身份,还是为了揭开一条更加辛辣的秘密。”奥默说着,那目光又从爱慕织姬身上挪到了那正思索着他那方法的成田路。 “抱歉,我有事先失陪了!”爱慕织姬忽然说。 在一个掌握你太多秘密的人面前,直接对抗都是不理智的。 她直接选择离开! 而这也是为了整理自己那本就混乱的心情与思路。 今天从一大早开始,心情就很糟糕,想法就很混乱,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冲动,以至于让她主动去了趟医务室。 结果正如眼下,不仅没有治愈,还惹上了更麻烦的家伙。 但显然,魔鬼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摆脱的,祂们总会开出些令你难以迈步的条件或话语,那往往充满诱惑,如梦似幻,亦如一句: “我能让你真正看到自己妹妹。” 且还往往不至于诱惑。 当代的魔鬼早已在与人类的对抗中升级了话术,会将再浅显不过的代价摆在面前,令你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 “但你要真正面对成田路小姐,面对你在那场京都报杯所恐惧的失败。” “恐惧…失败?” 似乎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成田路,侧头看向那站在远处,不愿回头的爱慕织姬。 任谁也不觉得爱慕织姬会恐惧失败。 她分明就是坚定意志的代名词,无血无泪的奔跑机器,与感情丰富的成田路放在一起对比时,更显那悬殊的差距。 但成田路也没有听到爱慕织姬的反驳,分明之前的她一直都在反驳那位训练员的话。 她只在短暂的沉默中,听到那位训练员更进一步的话语。 “对,恐惧失败,对此我有一个请求,成田路小姐。”那位训练员看向自己,暗红的眼中带着几分征询的意味。 “我希望你能与织姬小姐并跑一次。” “就在此刻,就在那暂时空置了的赛场。” 正如疯狂只需要糟糕的一天,放弃嘴硬也只需要一份小小的并跑。 但这样的并跑或许到最后也无法出现。 才会需要某人的推手。 即便只有一半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