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比仇人跪在自己跟前更令人开心的事情吗!
苏家在京城的时候,只是一个破落伯府。
在贵人多如牛毛的京城,根本没有人将他们看在眼里。
苏家的行事风格一向是小心翼翼,四处陪着笑脸,讨好别人。
哪像现在的高光时刻。
他们一家人便如那富贵堆里的焦点一样,享受着众人投过来的羡慕嫉妒恨,热情,巴结,讨好的目光。
这种感觉太爽了有没有!
“父亲,母亲,请保重!”
苏维青哽咽着,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何姝娘,苏瑾安,苏瑾睿,苏瑾瑜也认真地跟着他磕了三个头。
只有苏瑾宁糊弄着意思了一下。
“哼!老夫我可不发敢当你的父亲,我还想多活几年哩!”
苏茂治一见到二儿子服软下跪,心里十分得意。
但是该硬气的时候还要硬气嘛。
这个老二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一身反骨,不好好治一治,还不是要上天了嘛!
“父亲,您生养儿子一场,儿子此后不能陪在身边尽孝,请父亲赎罪!儿子祝父亲此后生活顺遂,福寿安康!”
苏维青诚心诚意地道。
“得了,老婆子我怕死,可不敢和你们二房扯上关系!老头子,上车吧!”
吴氏冷冷地撇了跪下来的二房的人,恨不得把他们抽筋剥皮,卖到窑子里,矿山上,一辈子受苦受累!
“父亲,母亲,山高路远,请多多保重!临行前儿子奉上纹银五百两,作为父母日后养老银子,请笑纳!”
苏维青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五张银票,举得高高的。
所有的人,不论是围观的村人,还是老宅的人,还是苏瑾宁他们一家人,全都惊呆了。
苏家二房的人有钱,真有钱!
一出手就是五百两!
苏瑾宁一口气上不来,都要晕过去了!
她爹这是唱哪出呢?
五百两银子啊,给她不行嘛,非要添到贪婪的无底洞里面!
这些银票还是她给他的呢!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父亲大人辛苦了,帮铺子里题了匾额,画了菜谱。这些银子就是他老人家的润笔费!
好嘛!
润笔费马上就要被狗吃了!
苏瑾宁心里极度不舒服,暗暗地盘算着一会如何把银子再抢回来!
老宅的人听到这话,看到他手里的银票,贪婪的光目光紧紧地跟着银票,恨不能马上揣到自己怀里。
苏茂治却没有反应过来。
或者说,他明知道老宅目前非常缺钱,眼前又有五百两的银子可以收。
但是他却没想要这个。
如果收了银子,那他的面子没地方搁。
他的人设是恨铁不成钢,不想和不孝子扯上联系的道德牛人,可不是为五斗米就折腰的软蛋。
“哼!谁稀罕你的银子!滚一边去!”
苏茂治大义凛然地说了一番话,威风凛凛地转身上马车了。
这可把吴氏气坏了!
这个死老头子,一事无成,还偏偏爱讲什么面子!
真是一辈子窝囊一辈子!
“青儿有心了,不要和你爹一般见识,娘就代替你父亲收下了!”
吴氏脸色变得非常快,马上换了一副春风和煦的表情,笑盈盈地朝苏维荣使了个眼色。
“二哥,多谢你了,一会儿等爹气消了,我就把银票转交给他老人家!”
苏维荣走过来,伸手要接银票,却被后来者居上的苏瑾宁抢了先。
“苏二爷,这银子是我爹给你的吗?手咋那么长呢!”
她心里有气,没有顾着苏维青的情绪,说话的声音非常冷。
“宁儿,休得胡闹,松手!”
苏维青语气非常严肃,不自觉地带上了封建家长的威严。
“爹!”
“听话!”
“哼!”
苏瑾宁盯着苏维青的脸看了半天,冷哼一声,把银票扔在地上,转身跑了出去。
穿越过来后,她还是第一次生了这么大的气。
她为了让苏家二房的人过上好日子,做了多少努力!
光是同老宅的真刀实枪的交战就有好几次。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烂泥塘,过了几天舒服日子。
她爹竟然又巴巴地给老宅当起舔狗来!
这不是将她的努力全盘否定了嘛!
他们一家人是血亲关系,自己算什么?
外来闯入者吗?
苏瑾宁越走越快,不知不觉地上了山,跑到鸡头山的外围,清风岭那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