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地向前推移,夜更深了,在外面休闲侃大山的农人也都散去归了家,小小的村庄陷入了宁静。 “走了,干活了!” 苏瑾宁猛地站起来,毫无顾忌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拉着萧策就朝村子里走去。 他们二次来到赵家门外,苏瑾宁轻车熟路地抱着萧策的脖子,然后一动不动,等着他带自己翻过院墙。 萧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腹诽道,这个丑女人太不省心了,投怀送抱做得这么熟练! 但是手上功夫却没有耽搁,抱着苏瑾宁的腰,运起轻功,轻轻松松地翻过了赵家的院墙。 赵家大院里各个房间乌黑一片,偶尔有呼噜声传得老远。 苏瑾宁不知道姑姑苏静娴住哪间屋子,打算一间间去找。 “咳咳!” 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响起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她循着声音追过去,在后院的仓库里找到了苏静娴。 “姑姑!” 苏瑾宁急忙推开仓库的门,摸黑进了里面,萧策塞给她一个火折子,在外面关上了门。 “姑姑,你怎么了!” 她用火折子点了灯,三步两步跑到苏静娴跟前,扶着她半躺在床上,然后拍背帮她顺气。 “宁儿,你怎么来了?” 苏静娴沙哑着声音,吃力地扯出一个笑容。 苏瑾宁环视四围,不由得心里发酸。 这个仓库大约有两间屋子那么大,对面墙边并排放着三个巨大的谷仓,旁边是几个大瓮,还有农家常见的农具,工具等等。 苏静娴的床是用木板搭起来的,占了仓库小小的一角。 床上铺的垫子很薄,坐上去仿佛坐在一张纸上。她身上盖的被子也是薄薄的,能透出光。 环顾四周,被夜色包围的仓库有着说不出的阴森感。 此时才过初春,半夜寒凉加重,她刚进屋里就觉得阴冷之气往身体里钻。不知道姑姑在这里是怎么度过一天又一天的! 苏瑾宁想到这里,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从心底里生出替亲人担忧的情绪。 她拉过苏静娴的手,替她号了脉。 寒邪入体,气血两亏。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姑姑的身体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变得这么糟糕! 苏瑾宁愤怒了,暴虐的因子又在身体里翻腾。她真想不管不顾,现在就出去把苏静婉拉出来打一顿! “姑姑,他们就让您住在这里!真是欺人太甚了!我这就去找苏静婉!” “宁儿!不要管姑姑!姑姑想求你个事情好不好!” 苏静娴听到苏静婉要把女儿赵思悦嫁给一个变态,着急得不行,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每天被干不完的粗活占据了大量的时间,碰到这种事情能怎么办呢? 她想起夫君赵钧天说过,悦儿的亲事他点了头才算,他没有点头前谁也不能把悦儿嫁出去。 绝望中,赵钧天曾经说过的话是她能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现在,他修坝未归,这群人就要狠心地把她的悦儿嫁给一个变态! 苏静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陷入绝望中。 但是,今天夜里,苏瑾宁从天而降,又给了她一线希望。 “宁儿,姑姑没事。姑姑想麻烦你去修坝的地方找一下姑父,请他回家一趟。现在只有他才能阻止苏静婉把悦儿嫁给那个变态,姑姑求你了!” “咳咳!” 苏静娴面色潮红,越说越激动,又大声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 “姑姑,您别着急,先缓一缓,慢慢说。” 苏瑾宁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单纯的姑姑,还以为去求赵钧天能有一个好结果呢,她哪里想得到赵钧天阻止赵思悦出嫁,也只是为了把她送给对自己前程有利的人! “咚咚!” 仓库的门轻轻地响起来了,苏瑾宁开了门一看,萧策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了一碗清水,一碗粥,竟然还冒着热气。 “厨房找的。” 萧策简单地说了几个字,把木盘塞到苏瑾宁手里。 “谢了!” 苏瑾宁没有和他客气,端着木盘转身进了屋。 “吱——”身后仓库的门又被关上了。 “姑姑,吃点东西吧,热乎乎的暖暖身子。” 她把木盘放在床头,端起盛了清水的碗,喂苏静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