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过去了半分钟不到啊?甚至他的那几个部下都来不及回援。
盖蕊贝安公爵呐呐地望着广播的声音方向。以她现在脑回路,其实很难想象为何船被打成这个德行,居然还能有广播。
现在,她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刚才广播的真假。
公爵调整了一下通讯频道,但因为身处高温的炼狱之中,只能听到一阵杂音。她咬了咬牙,又切换到了神秘学单元,正想要试图呼叫一下四季神号上的星见官,却已经听到了余连的声音。
“不用考虑了,殿下。我不是说过了吗?巡礼号和我有缘。”
盖蕊贝安公爵抿了抿嘴,迈步向声音的方向走去。她手中的长矛散发着微光,无形的力量从那仿佛黄色宝玉一样的枪头上洒落了下来,船内的烈火瞬间消散,气流开始平缓,温度也开始降低。船内那浑浊不堪的恶劣浊气也开始一点点消散,像是被尘烟吸入又吹散。
很难说,她手里的武器到底是长矛还是法杖,但至少这时候,公爵的作为就仿佛是救世的圣主,莫名充满了神性的光辉。
可是,大团长女士即便是化身为真神,也无法修复早已经面目全非的战舰内部,更没办法让这么多士兵起死回生。
这艘船还能要吗?我是皇帝的话,一定会下令当场殉爆吧?
盖蕊贝安公爵的脑中闪过了一丝大逆不道的念头,但随着现场所能观察到场景逐渐明朗了起来,她也分明地看到了前方的敌人,以及自己的两个战友。
他们都还活着。可是,他们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离着自己最近的特罗诺侯爵勉强地站在通道中央。他身上的甲胄还算是完整,只是有几处非常明显的撕裂伤。虽然站立着,却能看出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那巨型的大剑有些别扭地杵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躯体屹立不倒。
他正在调整呼吸积攒体力。
米萨罗公爵和自己的同僚大约有个七八米的间隔,整个人都倚靠在通道的墙壁上。他的头盔早已经被已彻底破坏,露出了那张灰头土脸的大光头。他虽然也是站着的,但明显是靠着墙壁才站着的,左手依旧提着双头的原子光矛,自然地垂在手边,但却并没有出鞘。可右手,却沿着手腕被切掉了。
当然了,即便是承受了这样的重伤,这个硬汉还是竭尽全力站立着,脸上也没什么明显痛苦的表情。在看到盖蕊贝安公爵的时候,他甚至还抽动着脸上的肌肉,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好了,太好了。我的殿下,您果真还是跟着过来,之后就要看您的了。精神一点,殿下,别跌份儿!”
这家伙还能说笑话,说明应该问题不大吧?至于掉了一只手的残废伤,在这么个科技昌明的时代也不算什么,大不了去培养皿躺个一年半载呗。
盖蕊贝安公爵又靠近了一点,想要给两位同僚放点技法奶上一把,但灵觉便旋即捕捉到一丝细微的空气涟漪。
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此清风当然是不可能出现的,不用想也一定是空间力场的波动。重力、引力以及庞大的能量的有序波动,都可能造成类似的效果,但这并不重要。团长女士只能感觉到,那涟漪之后似乎潜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随时都准备从细微的空间之后冲出去,撕咬自己。
如果自己要分出精神去对付这些利用空间来跳跃的不知名杀手,怕是就很难在对两位战友进行有效的疗愈了。
更何况,除了看不见的敌人,还有看得见的敌人就在自己视线之内。
那是余连。这个帝国本世纪最危险的敌人,已经丢掉了仿佛累赘一样的纹章机,只是穿着一件贴身的抗荷动力服,就这么摆出一副破绽百出的动作,坦荡地盘腿坐在自己最前面的通道尽头上。
皇帝陛下赐予他的光矛也没有“出鞘”,只是随手搁在了地上。
他的肢体倒是非常完整,但整体的气息却很虚弱,甚至比那两个早已经五劳七伤的帝国将军还显得虚弱不少。
可是,公爵大人却当然不敢掉以轻心,他甚至还放缓了脚步,躬着身子,放平自己的宝石长枪。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让余连亲切感大生,便也发出了大笑声:“啊哈哈哈,鬼子进村了,太特么贴切?”
这句话是用地球通用语说的,公爵听得不太熟练,但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形容得很猥琐,便正好让自己又稍微昂了一下头。
“他的心口被鄙人扎了一下。哪怕是用什么方法位移了要害脏器,也一定受到了重创”特罗诺侯爵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值得,仿佛只要打上了对手,便足以自豪了。
米萨罗上将阴着脸冷漠道:“我虽然被他砍了一只手,掏了一个腰子,但也打掉了他的一个肺。对,至少一整个肺。”
余连笑了:“你们的龙都没了。尸骨无存。”
两人一时间无言以对。
“你们的龙船也没有了。我都不知道强调多少次了,龙船和我有缘。”
盖蕊贝安公爵又向前走了一步,拦在了自己的两个部下身前。她有了一个短暂的沉默,这才恍然道:“刚才的广播,其实是您的手笔?”
余连笑了:“我姑且也算是一个工程师,虽然没有去考个证,但还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