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个人身份信息标识体为微观低维物理形态,该技术特点及安全之处在于: 该标识体是由伯利恒系统随机生成、具有唯一和独一性信息标记——通过高维物理转化系统,在个人接受植入时,系统自动采集受植目标基因信息,使用单原子构筑技术制成高维基因信息标识体并执行植入程序;任何企图安全夺取个人身份标识体的行为将无法通过技术手段实现。 经过安全验证,只在系统在对个人身份信息标识体进行识别时,系统信息识别设备与标识体相互作用时产生极微量特种射线——约为个人手持通讯器1‰量值,对人体不构成任何安全威胁。另外,系统在对个人身份信息标识体进行识别的同时,自动监测该自然人主要各项生理指标,以作为目标个体非物理形式财产安全出入的重要符合条件之一。 伯利恒系统启动后不久,闵正尧死了,死于多器官衰竭。他的饮食给他的内脏造成长期沉重的工作负担,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是奇迹。他对自己不能进入伯利恒系统耿耿于怀到死,临死还在怨恨自己的老师,怨恨肖安聆,怨恨一切拖累他的人,怨恨一切人,害他落得如此下场。 他咒骂上天对他不公,骂侯孝义,骂侯晓峰,骂肖安聆……直到呼出最后一口气,里面仍充满咒骂和苦毒。 闵如义再没有回来,安聆一直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只能干着急。这个家里只剩下安聆母女,和常回来送耐储存食物的侯晓峰。 侯晓峰的房间和如因的房间被清空了,用来储存大量后备食物。侯晓峰和肖安聆不具备进入伯利恒系统的资格,如因可以,但她选择安聆。 也许,她潜意识里面的选择,还隐藏着一个人的身影。或许她不知道如因的心意,如因大概有‘如此,便可以继续恨他,而不是从此形同两个平行世界的两个曾经熟悉的陌生人’的心思。只是她刻意躲着如因,掩耳不听如因没完没了的骚扰。 如义的房间安聆不敢动,怕他随时回来没地方住发脾气。有一次安聆梦到儿子回来了,而他的屋子里堆满了各种鱼肉和水果罐头,他大大发怒,把所有东西砸得稀烂。香腥满屋,罐头汁液像含冤的溪流爬向门口,不断有破碎的罐体和弹跳着的水果块子掉落在溪头,粘稠的汁水四溅开去,殃及门扇与门框,内墙四壁涂满了飞溅的鱼肉的碎末,各种颜色,好像他是一位泼彩画狂人,正将胸中澎湃的情感形于作品之中。 安聆又惊又气,浑身哆嗦,泪如绽放的泉源,终于爆发,“你干嘛回来!你怎么不死到外面……!”如义正抡高的棍棒在空中一滞,猛地转头瞪向安聆。好像一股蛮猛的气流迎面扑来,吹在安聆身上,几乎将她推倒。 如义把棍子甩在地上,那棍子就当当啷啷地连跳带滚砸在安聆的脚上,砸得她脚指头又麻又痛。如义气恨恨离去,临出房间,一脚将门扇从框上踹了下来。门扇顺脚倒在汁液泊子里,像只破了个大洞的木筏往屋内深处漂去。 如义从她身边一闪而过,像一道倏影。她两眼木然,随之跌坐下去。身后‘嘭!’地一声巨响,她身子一抖,随后又是‘啌!’地一声,又一哆嗦。户门也倒了,连门框一块儿。安聆急了,激她说:“快追啊!赶快追上去认个错儿!他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又怕又急,忽然一股快意从魂顷刻就随着汩汩快意倾泄出去……她空了,再没有丝毫力气,轻飘飘的,疲惫将她的意志融解,只想要沉沉睡去,再不要醒来…… 安聆深夜洗澡,重新穿了一件睡衣。她开了客厅的灯,盯着那个房间紧闭的房门,愣了好一会儿,过去,轻轻扭动门把,仿佛是怕惊动里面沉睡中的人。 里面没有人,……原来,只是一个没有启示的梦。安聆的眼里泛出泪水,低下头,捧着脸啜泣起来。 以后的日子,将更加艰难…… 月球。 罗琳双眼泛滥了柔情蜜意,望着熟睡中的女儿,痴了。这小东西头圆圆的,两只眼睛也圆圆的,又大,像两颗隐藏着宇宙奇妙奥秘的蓝宝石,可现在是闭着的——这小东西总在罗琳等得昏昏欲睡才肯睁开眼睛,这让她很有一点点小烦恼——这时她的睫毛就显得特别黑,长长弯弯的,罗琳老想看到每一根睫毛的尖端,又仿佛它总隐藏在另一个奇妙的世界,让她瞪得眼睛生疼也看不到。 罗琳担心很多事情: 比如女儿的两只软乎乎的小胳膊那么短,她睡在那里,两只小手总是虚握着,好像里面有两颗糖果——罗琳想起糖果,可是月球上暂时还没有,这小东西还没有长牙齿,肯定咬不动那东西——罗琳真担心她的牙齿会不会长不出来?真长出来会不会畸形,会很不好看?那两只小胳膊才刚刚超过那两只玲珑的小耳朵——有时候那两只小耳朵还会自己动,罗琳就害怕,怕它们会各自随着心意乱长——一只大,一只小,或者一只长出了动物的毛毛,另一只长得像比利的耳朵(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