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拂瑛摸进院子,循着声音来到柴房,甫一接近,里面的声音大了几分,还伴随着柴木摔地的声音。 推开门一看,是个缃色衣衫的少女,被人反手绑住,嘴里塞着白布堵着,一双杏眼圆溜溜的。看见江拂瑛,肉眼可见兴奋起来,摇头晃脑示意她给自己解开。 成功获得自由的少女大口大口呼吸新鲜口气,手腕有一串明显的红痕,她却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扑着身上的草屑站起来。 “谢谢阿姊相救,不然我还得被捆上些时日。” 江拂瑛暗暗打量。 少女梳着双螺髻,随意系着黄绿渐变的发带,简单潇洒,脖颈带着棉线编织的项链,手腕也系着黄色发带,腰侧别着一个小香包,鼓囊囊的。 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一看就是从小娇养长大的。 江拂瑛:“你怎么会被绑着?” 少女撇了撇嘴,眼神哀怨,似有些不服气:“池员外邀请我来的,我都说了他女儿已经死了,非怼着我,怼不过就把我绑了扔柴房。” 她嘴巴小声叭叭着,速度出奇得快,大有一副和泼妇吵过架的势头。 江拂瑛忍俊不禁,掀眸看见少女歪头打量自己,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笑意,继而问道:“看我作甚?” 少女迟疑,杏眼扑闪扑闪的,仰望着她:“阿姊,我叫瑶镜,阿姊叫什么?为何会来池府?也是那个池员外请来的吗?阿姊长得真好看,瑶镜可以跟着阿姊吗?” 瑶镜一股脑儿抛出诸多问题,江拂瑛那是听得一愣一愣的,逐一听明白她说了什么,不禁失笑。 “慢慢来,我挨个回答。我叫江拂瑛,照墟宗的弟子,会出现在这里是来寻人的,你想跟着我,恐怕有危险。” 小九说这里有妖,瑶镜一个小孩子跟着她不安全,还是尽早将人哄回去为好。 她一人自保没什么问题,但她还不清楚那妖的实力如何,无法保证能保护好瑶镜。 看出江拂瑛是想赶自己离开池府。 瑶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乖巧笑了笑,拉住她衣袖卖可怜:“阿姊,瑶镜孤苦一人,无亲无友,也不知去哪儿,阿姊忍心赶我走吗?” 江拂瑛眸色微顿,是个孤儿么,这就不好办了。 哪知她话没编好,瑶镜抢先一步堵住她的话:“阿姊放心,我不会拖累阿姊除妖的。” 江拂瑛惊愕。 瑶镜怎会知池府有妖?不对,她似乎忽略了瑶镜方才说自己和池员外说他的女儿已死,被羞恼的池员外绑进柴房的事。 池小姐已死,瑶镜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小丫头不简单。 江拂瑛注视胸前的少女,对上她清亮的眼眸,似乎不担心自己会被她怀疑什么。 “你怎么知道池小姐已经死了?” 瑶镜笑嘻嘻道:“看出来的啊,她不仅死了,还被一只蛇妖附身。” 江拂瑛正色起来,又见她从腰侧那个小香包里取出几张符纸,骄傲地摇晃符纸,小脑袋抬得高高的。 “我可不是普通人,我也会修仙哦,阿姊。我修的是符道。” 江拂瑛穿来这么久,第一次见到符修的修士,桃花眸染上几分新奇。 瑶镜这么小就能看出池小姐被什么妖附身,还是修的符道。符修多依赖自己花的符,一但符纸用完,便意味着自己性命难保。瑶镜居然孤身一人出宗历练,其天赋不可估量。 既是外出历练的,她就不能阻拦人家成长。 江拂瑛点点头,算是同意她跟着自己,又觉得自己该把人问清楚些,免得出现争端。 “符修的话,你出自何宗?” 瑶镜双手背在身后,高深莫测摇了摇头,语气老成道:“无门无宗,散修是也。” 江拂瑛:“?” 居然是散修?那她更不可能让瑶镜跟着自己。不是她瞧不起散修,实在是散修修炼资源有限,极少有修为顶好的存在。 “你……” 她将开口,门外传来声响,嘶嘶声不断靠近。 江拂瑛眼神一凛,召出雪翎剑挡在她身前。 瑶镜激动地盯着她雪亮亮的剑。 瑶镜执意想跟着江拂瑛,是存有自己的私心的。 她无亲无友这点一点不假,孤苦数年,若不是幼时对奇门遁甲感兴趣,自发学习符箓。双亲去世后她一边靠所学的符箓解决一些小麻烦赚取修炼资源,一边彻夜苦修,好不容易把修为提到筑基后期。 奈何遇到瓶颈,任她如何修炼都突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