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方才不甚脚滑,仙君碰巧来寻我,便扶了我一把,师兄不是都瞧见了吗?” 言罢,她疑惑地眨了眨眼,面上一派单纯,仿佛真的不理解她为何这么问。 叶知策闭了闭眼,又提起另一件事:“江拂瑛的腿,是你干的吗?” 沈熙禾面色滞住,笑容有些勉强:“师兄为何这么问?” 心底不禁狐疑叶知策为何这么问,莫非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 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 江拂瑛。 沈熙禾能想到的只有她,原来的江拂瑛可没这么大本事,三言两语就挑拨她和叶知策的关系,更不能让叶知策去质疑她。 同为穿书者,江拂瑛拥有原身的记忆,自然而然知道她对原身做过什么,才能借着这点来挑衅她。 沈熙禾心里气得发闷,想着自己怎么没在副本里下狠手直接解决掉人,留着这么个隐患,她迟早会被江拂瑛害死! 叶知策心底隐约有了数,但他想听沈熙禾亲口告诉他。 “你说,是与不是。” 沈熙禾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看着他,反问:“我说不是,师兄信我吗?” 见他沉默,沈熙禾便知说再多也无用。 在花溟村的时候,她指认叶知沂要杀她,叶知策不信,现在受江拂瑛挑拨来质问她,她说不是,他也不信,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她的话。 沈熙禾冷下脸,先发制人:“师兄,你既不信我,有何必来询问我,徒叫我伤心。” 叶知策张了张口,想说不是这样,话至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也不知该怎么描述此刻的心情。花溟村里江拂瑛义无反顾救他们是不争的事实,让他进一步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反观沈熙禾,语气咄咄逼人,甚至能用尖酸刻薄来形容。 “师妹,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没法信你……” 他是亲眼看到江拂瑛离开的天虚宗的,在相见,她被废掉双腿,从地渊里九死一生爬回来。 种种事迹,叫他如何说服自己去相信。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似下定某种决心,复道:“师妹,我只问最后一遍,是与不是。你说不是,我就信。” 他在赌,赌他与沈熙禾多年的情分能让她对自己说实话。 沈熙禾忽的就不说话,怔怔地盯着他瞧,心头浮起不明的情绪。 说起来,她与叶知策相识已有四年,从穿到这个世界起,叶知策是第一个陪在她身边的人,在无数个艰难的修炼里,是叶知策耐心陪着她、纠正她的错误,才会有后来天赋异禀、百世难遇的天才的她。 但那些,在身为海王的沈熙禾眼中,只是过眼云烟,玩玩而已,较真就输了。 她知道叶知策对她的感情,正是因为知道才不愿意穿破,她承受不起这样厚重的感情。她沈熙禾,注定是手执鱼线的海王,不可能为了一条鱼放弃整个鱼塘。 沈熙禾敛了眸色,第一次认真瞧叶知策的模样。 无可否认,叶知策的容貌是出挑的,硬朗的脸部线条衬得他冷冽俊逸,十分吸引女子的目光,她也一样。 她抿着唇,声音轻轻的,随着风一同送入他耳侧:“师兄,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也会有恐惧,有野心。因为是你问,我不想再说什么,那些事,是我做的,我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被毁掉。”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叶知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开心,相反,心底涩涩的。 他一直明白,沈熙禾不愿接受他,而他连表露心迹的勇气都没有,说难听点,是他一厢情愿的付出,他无法去责怪沈熙禾什么,但他接受不了自己多年的付出结果只换来沈熙禾的备胎。 讽刺至极。 “我明白了,”叶知策重重闭上眼,“沈师妹,过往是我做得不对,今后我会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或许沈熙禾有过单纯善良的那一面,只是随着时间的发酵,她变了,他也变了。 他清晰地记得四年前沈熙禾缩在雨夜下,缩在角落里埋头呜咽的情景,那个时候,沈熙禾拽着他的衣角,哭诉自己修炼上的委屈,同门的嘲笑,以及眼底对飞升的渴望。 那种渴望是很纯粹的,不夹杂其他情绪的。 叶知策正是被这样的她吸引。 沈熙禾从始至终都知道叶知策喜欢她什么,是四年前原身刚拜入天虚宗时的天真自傲,原身心信认为只要自己努力了一定会成功的,然而事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清醒了。 沈熙禾也在这个时候穿过来,接手原身的一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