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椅子坐下。安科像在说话,但声音极小,听不真切。此时我也没心思细听。 “不一个一个挑了,就随便进好不好?”我兴致勃勃地和他们商量。 “听你的。”库洛洛的话说得十分熨帖。 飞坦挑眉,回了个“行”。 玛琪也点点头。 我推开手边这扇门,头发被迎面的风吹乱。 这房间的窗正对着院里的枯树。床紧贴着窗边,连被褥都齐全。我上前准备把窗关上,又鬼使神差地探出头,想近一些感受那风。 余光看见一个蓝色的脑袋也伸出来。 “阿飞……”我扭头向左侧看过去,觉得他露出一个头的样子好好笑,“哈哈哈…” “干嘛。”他无奈地盯着我,翻了个白眼,也开始笑。 肚子有些饿了。我出房门的时候,库洛洛也从左手边那间屋走出。玛琪则挑了最靠近浴室的房间。食物的香气和热气从楼下传来。我们很快围坐在桌边。 父亲柔和了嘴角的弧度,只说:“快吃吧。” 接下来就没人说话了,我先夹了一筷子,他们跟着也动起来,逐渐放下拘谨,吃得热烈。满屋只剩下箸碗相击的脆响。 “好了?”看我们的动作慢下来,安科开口。他还是一手撑着脑袋,坐不正似的侧颈,语气却不像询问。 我放下碗筷。 “先来猜猜看,斗兽场是做什么的?” 短暂的相处里,安科暴露的第一个特点是喜欢吊人胃口。 “要我们互相打擂台?”我试探地提出先前的设想——困兽相斗。 安科故作姿态地晃晃杯子,像里边盛着酒。他没回答对与错。 库洛洛缓道:“参赛者有两种类别?” 安科的饶有兴致地看向他,爸爸也掀睫。 像明白自己得到了认可,库洛洛沉吟片刻,继续分析了下去: “从六区闯入的不多,数量上成不了单独阵营。如果考虑‘兽’的字面,可能是‘囚犯’这类没有人生自由的身份。他们参与比赛,也能获得奖励吗?” “哈。”安科笑出声,眼神先扫向父亲,再才肯定了库洛洛,“不错。不仅磨炼内区的孩子,也给犯人另一条路。” 我突然想通了关窍:“所以四区不设巡逻兵,是因为流星街的囚犯和……军队都驻扎在这,对吗?” 之前觉得奇怪,这里靠近内区又是珍贵幼苗的试炼重地,边界守卫却仅有一个岗哨。如果‘兽’是囚犯,一切就说得通了。不是没有武装,相反,这里全是,因此才不显,也不怕人来犯。 由此,稀疏的独立建筑,大量的集体住宅,都能厘清了。 父亲点头。 安科飞出四件东西,我看清时已经稳稳落在桌上——是黑色的手环,刻着一串数字。怎么也琢磨不出材质。 安科难得坐直了些,嘱咐道:“门票,别弄丢了。” 我将它戴上,“是什么做的?” “唔…之前一直是金属,今年换了三区刚研究出的材料,” 他的尾音总是上扬,勾着笑意,“他们管这叫生物岩,便宜,摔不碎又不重,总之还不错。” 安科很快离开,说明天再给我们引路,库洛洛他们收拾好碗筷也识趣地上楼,留我和父亲单独相处。 我确实有好多话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