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萧敌鲁不是在洛阳么?”花姑说道:“他在乙室部的关系深着呢。如果再能拉拢阿古只就更好了,他在述律部有自己的草场、牛羊和奴隶。把这两人拉住,阿保机的势力就会削弱很多。” “你这妇人,对阿保机的研究倒是挺深。”滑哥假装生气道:“说,是不是早就盘算着上阿保机的床了?” “我想上,也得有机会啊。”花姑放荡地大笑,道:“阿保机对待释鲁像儿子对待老父,我得多傻才会这么做?阿保机也不可能看上我。也就滑哥你这个不肖子,终日盘算着玩老爹的女人。” 滑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花姑虽然骚,但说的话没错。萧敌鲁、萧阿古只是破局的关键,他暗暗琢磨着,要不要请求圣人将萧敌鲁调来。 听闻萧敌鲁在修了几个月宫城,吃了几十顿鞭子后,已经屈服了,之前可是死都不愿为大夏效力来着。 只是这样一来,势必要被人分薄功劳,滑哥一时间犹豫难决。 “滑哥,有多大本事,做多大事。”花姑浑身光熘熘的,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说道:“你不行就是不行,找人帮忙并不可耻,讨圣人欢心最要紧。” 滑哥豁然开朗,回头看了一眼花姑,笑骂道:“我不行?算你狠!看你那骚样,是不是想萧敌鲁来帮忙?” “如果你不介意——”花姑笑道。 “滚!”滑哥用力拍了一下花姑,惹出一声尖叫后,哈哈大笑出了卧室。 他已经想通了,请求圣人赦免萧敌鲁,两人一起努力,把阿保机的势力给拆得七零八落。 ****** 建极四年六月初五,拖拉了好久的契丹终于大举出兵了。 其实三天前就该出动了,但部落集结就这个样子。他们不是职业武人,随时处于待命状态。事实上他们是牧人,首要顾全的是自家的小日子。 家里的母羊生小羊了,要照料好。 今天的奶挤了吗?吃不完的赶紧做成酸酪。 马奶酒酿了没?节日之时,没有酒喝,这一年的日子就感觉没滋没味的。 孩儿已经长大了,可以帮把手了,但铡的草怎么回事?这么长?明天就要把铡刀还给头人了,今晚不睡觉,也得多铡点干草储备起来。 一堆事情,忙得脚不沾地。 头人召唤的消息传来之时,本来还挺高兴,可以出去抢了。可一听是打夏人,顿时满腹苦水。 头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何不去打渤海?再次,也可以打室韦、鞑靼啊。 就这么拖拖拉拉集结完毕后,就已经是六月初四了,稍稍整顿一番,初五发兵西征。 高思继把银枪交给亲兵,转过身来,轻声说道:“大兄,和龙大营这边就靠你了。” “二弟放心,兄不会犯湖涂的。高家军就是高家军,谁来都不好使。”高思纶回道。 高家军军号“平卢”,约两万步骑。此番出动步军一万、骑军三千,由指挥使高思继统率,跟随萧阿古只出征。 其实高思继不太看得上阿古只这个毛头小子。但人家是贵人,是阿保机的表弟,述律平的亲弟弟。部落传统,向由贵人领军,即便他再年轻、再不靠谱,那也是贵人,轮不到你一介降人来指挥大军。 阿保机算是对待汉军最好的了。有时候高思继都觉得好得过分,好得不真实,但在涉及原则问题时,阿保机也只能遵从旧俗,虽然他已经在极力改变了。 余庐睹姑、萧重衮卖力地作完法,远远地说了什么,契丹人顿时如狼嚎般地大叫起来,士气陡然一振。 高思继没有嘲笑他们的意思。盖因中原大军出征之时,有时候也会祭告上苍,只不过契丹人干得粗糙了一些罢了,本质上没有区别。 “走了!”高思继听到军号声之后,翻身上马,高行周、高行珪跟在后面,万余大军浩浩荡荡,押运着粮草、器械,率先出发。 高思纶看了许久,直到最后一道身影也消失在天边后,他才返身回营。 “高将军。”萧室鲁半途遇到高思纶,行礼道。 “萧帅。”高思纶回礼。 萧氏一族,礼数确实很周到,汉文也不错,有时候高思纶都觉得他们是汉人。 至于萧氏为何这么做,根子还出在阿保机身上。 阿保机大名耶律亿,据闻他有个汉名叫刘亿,因其仰慕汉高祖刘邦,故得名。与此同时,他又让几个表弟取汉姓萧,因为他把这些人比作汉时的萧何。 听起来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悲。 阿保机这人,其实不坏,对中原文化、制度也十分仰慕,对汉将十分信任,甚至是掏心窝子般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