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的三千骑兵也从棣州南下了,刺史邵播奉王师鲁之命,领着五千步军倾巢而出,一起南下。 这是打算彻底击败当面的蒲、许二镇兵马一万余人,兵围郓州——听闻坚锐军派了四千军士东行,这是增援过去了,但还是不满两万。 总体部署没有什么问题,这时候就该尽最大力量,抢先击败一路,然后围攻尚在兖州不得寸进的邵贼。 但隐忧还是有的。刘鄩的手指在地图上划来划去,后方兵力抽调得太厉害了,若契必章绕过密州,突入登州、来州,乡间会完全糜烂。 “唉!”刘鄩叹了口气:“这仗若由我指挥,不能这么打啊。该用诱敌深入之计,可惜了。” ****** “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撤。”新占的阳谷县城内,朱全忠将怀里的女人推开,下达了命令。 正在饮宴的军校们闻言,感觉有点可惜。 这才往魏博送了一批女人、财货,第二批才刚刚上路,大伙还没抢够呢,这就要撤了。 不过大伙对梁王是信任的,连破东阿、阳谷,劫夺了大批妇人、钱粮,这都是梁王的功劳,该见好就收了。 “殿下何急着现在就走?不过小败一场罢了,放心,最近几日,博州又要有人过来了,不下两千,都等着捞好处呢,怎能现在就走?”陈重大着舌头说道:“郓兵都被邵贼杀得差不多了,正好令我等快意。” 朱全忠闻言笑了笑,道:“陈将军有所不知。邵贼心狠手辣,他围攻任城不下,定然要分兵北上,留降兵继续攻城,正好消耗。此人从不把我们外镇武人当人看,落到他手里,生不如死。呵,扯远了。邵贼分兵之后,精锐至郓州,定然要寻咱们晦气,铁林军之辈,颇为善战,咱们还是避一避锋芒比较好。” “这是什么话!”陈重还是舍不得女人、财货,只见他手一用力,怀中赤裸着上半身的妇人立刻痛呼。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哈哈大笑。 “女人、财货什么时候没有?以后想抢,有的是机会。”朱全忠耐着性子说道:“虽说蒲、许兵被齐人压得无暇西顾,但濮州还有天兴军、寿张还有捧圣军,郓州城内还有数千人马,打下去希望也不大了,不如稳妥一点。” 说到这里,朱全忠又有些动摇了。 朱珍暗中遣使而来,表示愿意响应他的号召,据城而降,然后配合淄青、泰宁军大败邵贼,将夏人赶出郓州甚至濮州,并求一州刺史之职。 朱珍是贪婪的,朱全忠很清楚,这个要求很合理。但他也不敢完全相信朱珍,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但怎么说呢,如今这个局势,他已经没有谨慎行事的空间了。若想尽快获得地盘,夺取混乱的郓州确实是最好的机会,很可能也是唯一的机会。 错过了这次,可真不一定有下次。 武夫的权力欲不断蛊惑着他,慢慢侵蚀他正常的判断,一时间竟然动摇了。 陈重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道:“梁王若领着咱们干了这一票,人人德之,交口称赞。以后就都是兄弟了,有事招呼一声,必有所报。” 朱全忠沉吟良久,突然喊来了蒋玄晖,低声吩咐一番。 蒋玄晖初听之时还连连点头,到了后面面如土色,但又不敢拒绝。 “大王……”蒋玄晖可怜兮兮地说道。 “事若成,许你幕府行军司马之职。将来打下更多地盘,州刺史也可当得。”朱全忠斥道:“这世间的富贵,有哪件是容易的?不冒险能得到?速去。” “遵命。”蒋玄晖有气无力地回道。 刚在身边留了几个美貌妇人,结果又被派去寿张,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享用…… 随后,朱全忠又喊来了侄子朱友诲,密语一番。 刚吃了败仗的朱友诲已经不太敢再与夏贼交手了,听到叔父交给他的任务,顿时喜上眉梢。叔父让王彦章带人配合他押运财货、妇人回博州,这个活轻松,既不用打仗,也是给自家这个团体的未来保留火种,好事。 “陈将军既如此说,某也不好拂了兄弟们的美意。”朱全忠笑道:“再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