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成到密县并不远,不过数十里,差不多两三天的路程。 不过如今雨势连绵,两天是不可能走完了。 厅子马直千余重骑兵带着战马、驮畜先行。远远看去,如果不提示身份的话,他们几乎就和契必章的飞龙军一模一样。一匹战马骑乘厮杀,一匹驮畜装载甲具和少许干粮。 当然差别还是有的,首先甲具就不一样,其次飞龙军经常配两匹马,虽然他们有些时候喜欢用骡子做驮畜,厅子马直就只能选择骡子做驮畜了。 厅子步军千余人分成两部,交替掩护撤退。 他们将标志性的武器十二连弩拿了出来,身披铁甲,腰悬铁剑,背上插着长枪。倾盆大雨之下,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行走半天,部伍依然整肃。都是汴宋富户,厅子都的富户子弟,与破夏军的富户子弟,差别何其大也。 定远军的数百骑兵牵着马儿,不敢靠得太近,不然被厅子都步军冲过来,要吃大亏。到了最后,干脆撤了。回登封,而不是告成,因为去了告成也没吃的。 告成县的两千多步骑获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斩首一千四百,俘两千,缴获辎重无数。但问题是,粮食不太够,他们已经在酝酿撤回登封了,以如今这个烂路况,粮食能不能及时转运过来还很难说。 不过消息传回去后,这一路的指挥使王遇直接拒绝了,让他们继续坚持。洛阳方向会想办法转运一批过去,可能需要些时间。 魏博秋不看好能及时运过来。轘辕关出来是什么路,他太清楚了。二十八里盘曲山道,大雨天运粮,会是什么效率?但他又不敢违抗军令,于是只能遣数百人,押着两千俘虏往回走,先把这两千张吃饭的嘴交出去再说。 王遇手下的两万余人大部分还在九转十八弯上艰难跋涉着,先锋一部两千人于四月初八抵达了空无一人的登封县。 此时朱汉宾已经接到消息,犹豫着要不要借口张归厚相召,离开颍阳县。 厅子都已经向东走了一天多。 赵霖、王彦章、杜宴球等人带着残兵败将,惶恐不安地奔往阳翟。 庞师古留保胜军残部、河阳衙军残部及州县兵、土团乡夫万余人守旋门关、汜水一线,自领匡卫、飞龙二军及土团兵近三万人南下,至荥阳时为大雨所阻。 坚锐军及土团乡夫两万余人开至荥泽,同样为大雨所阻。庞师古要求调坚锐军一起南下,朱全忠暂无回信。 曹州朱珍奉命调左右长剑军、左右夹马军两万人西行,至汴州集结后领取物资、赏赐,随后再配属部分杂兵,一同西行。 左右德胜军、亲骑军、捉生军、踏白都这些成建制骑兵部队,仍留在曹州行营,由张存敬统率。 左右突将军、左右内衙军及原徐州降兵组成的英武都这些主力步军,由邓季筠统率。 张、邓二人受行营招讨使朱珍节制。 宿州行营暂无变动,左右雄威军、左右飞胜军及氏叔琮亲军控鹤都仍留在当地,配合曹州行营围剿梁汉颙的部队。 看得出来,朱全忠还是做出了一些改变,战略性削弱了东线的部队,北线防御更是完全放弃,依赖水师,力求在西线取得一个相对理想的局面。 不过大部分军事调动都因为今年反常的雨水天气而步履艰难。 其实不仅是他们,夏军也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邵树德亲率铁林军来到了太谷关外,但攻城因为大雨而暂停了。 “今年这天气,黄河会不会发大水?”大营之内,邵树德问道。 “大王可是担心中潬城?”陈诚问道。 “水涨得厉害,让河阳关的孟州州兵随时做好撤离的准备。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邵树德说道:“便是发大水,也淹不到多少地方。” 中潬城,历史上确实毁于黄河大水。孟州城似乎也被毁过一次,但南北二城总体来说地势较高,比中潬城安全多了。 旋门关,好像没有被淹过,洛口也没什么大问题,进一步观察吧。 “今年大水,明年不要来个大旱!”邵树德叹道。 他现在有点怕这种小冰期了。这还是处于前奏期,还没正式进入呢,极端气候就这么多了,让人头疼。 他有预感,如果十多年前是五年出现一次极端气候的话,那么现在应该会慢慢缩短这个周期,也许两三年就会出现一次,越来越频繁,直到彻底变冷、变干。 操蛋!草原上的胡人会迫于生计,越来越频繁地南侵。 陈诚听了也有些担心。大旱的话,河阳等地倒不担心,毕竟河流纵横,但河陇很多地方就麻烦了。 陇右节度使韦昭度最近刚刚发了份“喜报”过来,说在开展多年互市之后,桃州羌种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