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颁布的《航海条例》,干这种资敌的行为。宁波、登莱虽然不至于如此,但更多地考虑自身的利益,却也是大势所趋。姜云帆估计着,目前这一代人还比较听话,尤其是那些仆从军,从父辈那里耳濡目染了许多东岸人的强大神异之处,因此还是比较“驯服”的,但下一代、再下一代呢?一切就都很难说了,本地化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大趋势。 “好了,这些不是我们今天谈话的重点,我就不和你多讲了。”说了好一会后,马文强有点口渴了,于是吩咐秘书上茶,然后又拿起来文件柜里一叠厚厚的材料,随意翻了翻后,抽出了其中一份,说道:“这是上次郭普夏离任前给我写的几份报告,非常精彩,非常深入,对于今后你与顺国方面打交道应该很有参考意义。这些资料密级较高,不在之前移交给你们的那部分里面,我一会让人抄写一份送给你,路上好好看看。李来亨这个草头皇帝,我以前还有些看不起他,现在发现,能在如今这么一个局势下上蹿下跳并且还步步为营的人,果然是每一个简单的,他的人,经过这几年的厮杀,差不多已经控制四川大部了!” 马文强这话说得姜云帆为之一凛,知道讲到重点了,因此稍稍挪了挪身子,正襟危坐地听马文强叙述那边的情况。 “去年下半年的时候,顺国在四川的刘忠贵、张能两路大军合流,与清军战于保宁府,结果由安亲王岳乐统帅的大军连战不利,损失惨重,不得不被逐出四川,目前紧靠着川北、汉中间的优势地形进行着防御作战,看样子是不成了。”马文强一边招呼姜云帆喝茶,一边说道:“那场决战我们也没有太过确切的信息,大致上只知道几条,那就是清、顺两军汇集了十多万人,在巴州、阆中等地连续大战,最终顺军获胜,不过听说也伤亡了数万,算是惨胜。清军残部目前退守川北、汉中的剑阁、广元、南江、汉中一线,一边等待秦地人马入援,一边舔舐伤口。” “而这场会战结束后,坚守成都府已经很久的吴应麟直接向刘忠贵部将投降,率成都吴氏军政集团首脑并四万余军投降,四川局势就此奠定。投降的吴应麟据说也受到了优待,因为他的及时投降使得最为精华的成都平原免遭兵火,给天府之国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元气,故李来亨下令将其接到长沙‘荣养’。至于那四万降军嘛,听说则被尽数打散补充到了刘忠贵、张能的军中,以便尽快恢复二将的实力,抗衡清军可能会有的反扑。”马文强说到这里时已是一片凝重之色。 四川的局势,说起来比较有戏剧性,气势一时强横无比的吴氏集团因为首脑吴三桂病死而分崩离析,然后被动卷入了清顺之间的大战。两国加起来近二十万大军在四川厮杀来厮杀去,足足打了好几年,川北很多府县几乎打成了白地,这才终于决出了胜负:敢打敢拼的顺军左营刘忠贵部击败以陕甘绿营委主体的南下清军,夺占了四川大部,摘取了最美味的一部分胜利果实(南部一些府县被北上的南明李定国、孙可望部占领)。 而四川这个天府之国归属的改变,骤然使得中国大地上各方局势之间的力量对比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在这次变化中,顺军无疑是最大的受益方,他们控制了四川这个目前尚拥有数百万人口、物产丰富、地势险要的省份,从此有了另一个稳定的腹地与大后方(前一个大后方无疑是湖南),治下人口不但骤增六成以上,同时也有了前出攻击清国西北关中的一个选择,与之前自不可再同日而语——当然目前清军尚盘踞在川北、汉中一线的诸多关隘之内,易守难攻,顺军尚需想办法花费大代价将其慢慢夺占过来,如此四川的山川险固形势才能为清、顺所共有,否则就是清军单方面占优地利优势,对大顺很不利。 除了顺军之外,南明所得有限,除了早就恢复得黔北诸府并收编了一批吴氏降兵外,就只有南部一些地形复杂、物产贫瘠、土司盘踞的府县了,还可能因此恶了刚刚获得大胜的李顺政权,是赚是赔其实还很难说。 最后一位参与者清国呢,明面上是损失了四川这么一个重要省份。但如果真细究起来的话,除了丧生在保宁、顺庆等地的数万人马外,真的损失很大吗?早在吴三桂入主四川之后,这个西南最大的省份大概就已经与清国无关了,除了名义上仍属清国皇帝治下、民众剃发易服了以外,这个省不但不给清廷缴税,相反还屡次请饷请械;清廷要求他们出兵配合大战略的时候,吴三桂这厮又多少次存着保存实力划水的心思?真要严格说起来,这吴三桂就是个独立王国,清廷也就赚了个名义好听罢了,其实压根控制不了四川。因此,四川丢了对顺国固然是重大利好,但对清军来说却未必是什么了不得的损失,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曾真正拥有过,那么又何谈损失呢? “顺国得了这个四川,那就如破茧成蝶,实力骤增,今后可以限制的手段就愈发少了,这说起来对我们其实不是什么好事。顺国上下本来就独立性不弱,对我们其实也是存着利用的心思(当然东岸人又何尝不是利用他们呢?),这下得了四川,以后的态度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后面你去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