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的。 “君乃何意?” “兹事体大,张帅附耳过来。” 张全义靠了过去,来人凑到他耳边,仔细说了一通。 “好贼子!”张全义气得直跺脚! “此事千真万确,张帅该做些准备了。言尽于此,某这便告辞了。” “使君慢走,今日相告之恩,定不相忘。异日蒲帅之争,力所能及之处,一定相帮,决不食言。” 来人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张全义火急火燎,直接翻身上马,扯着嗓子朝亲将们喊道:“走!” 回去的大道一片坦途。 这条路,是他亲自领着百姓,在农闲时修缮的。 道路两旁栽了很多行道树,都已经郁郁葱葱了。行道树之外,是大片的良田和水渠,金黄色的麦子已经临近收获。 一年丰收的喜悦啊! 想到此处,张全义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贼子!好贼子! ****** “阿爷,今年收成不错啊。”田埂之上,少年郎放下手里的镰刀,面含憧憬地看着遍地金黄的田野。 “一亩能上一石二斗。”老人嘴角含笑,显然心情不错:“待收完秋粮,便去给你姐做身新衣裳。” 家里太苦了。 连年征战,兵荒马乱,汴师过来征粮,晋兵杀来劫掠。打来打去,没打出什么名堂,老百姓却越打越穷,已经揭不开锅了。 老妻和女儿两人就一身衣裳,谁出门谁穿,这像什么样子? 今岁太太平平,老天爷也开恩,风调雨顺,总算可以松泛一点了。 “再买几只小鸡回来吧,养大生了蛋,还可以到集市上换钱。”少年遐想道。 “都会有的。”老人笑道。 在父子二人数里外的小河畔,大群身穿黑衣的骑兵刚刚渡河完毕。 将领看着广阔的原野,伸手指指点点,很快,骑军分成数股,飞奔出去。 在他们身后,步卒们轻装疾行,健步如飞。 弓已上弦,刀已出鞘,脸上杀气腾腾。 骑兵顺着田间小路冲了过来,正在割麦子的父子二人面如土色。 “噗!”长枪一捅,老人捂着肚子倒在了田埂上,鲜血染红了捆扎好的麦束,那是全家人下一年的希望。 少年双眼赤红,挥舞着镰刀冲了出来,但半途即被箭矢射倒在地,嘴角溢血,死不瞑目。 鸦儿军如潮水般涌入怀州。 村庄已经被包围。 如狼似虎的军士冲入民家,大肆劫掠。 河东连年征战,并不富裕,全军趁着秋收南下,若说没有因粮于敌的想法,可能吗? 老妪跪在门前,涕泪横流,哀求着军士们不要进去。 一将挥刀砍下,头颅飞出去老远。 数人闯入房内,却见一妇人裹着脏兮兮的被子缩在床角,竟然连衣服都没有。 房间内很快响起了女人的哭叫和男人的狂笑。 村庄外,铺天盖地的晋兵正在集结南下,直朝怀州理所河内县冲去。 这些都是李罕之的兵,他是李克用任命的先锋。 大军行动突然,进展神速,一日内连破两个河阳军寨子,一路冲了下来。 后续还有更多的兵马正在泽州集结。 衙军、外镇军、州兵、县镇兵、土团兵,足足六万余人,气势汹汹,誓要报去岁汴师围泽潞之仇。 泽州围城战,淮西来的蔡兵四处抓捕民壮,然后扔给他们一枝木矛,以家人为质,逼迫他们往前冲。 民壮无甲,亦不知如何打仗,乱哄哄地冲上去,将驻守在城外的泽潞军士的箭矢消耗了七七八八,尸体填满了壕沟和护城河,给攻城一方创造便利。 当然这些民壮的家人也没落着好,最后不知所踪,或许都被掳回河南了。 泽潞军士并不喜欢李罕之,因为他残暴无比,但同样不喜欢汴人,他们也不是好鸟。 这次先多杀几个汴人再说! 最好一路冲到汴州城下。河阳太穷了,百姓被孙儒杀过一批,还被灵夏的邵大帅迁走了数万人,已经剩不下几个,能抢到什么东西? 不如去抢朱全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