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及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楚清歌那边却插入了一个电话。
“先不跟你说了,是法院打过来的电话。”楚清歌匆匆把他的电话掐断了。
裴景安稍稍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已经找周子成查过这个素未谋面,却是楚清歌的梦魇的男人。
对于他来说,在这种事情上欺骗楚清歌,实在是很难找到借口。
可这一口气没有松太久。
因为楚清歌很快给他回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楚清歌,声音有些奇怪,问题却直截了当,“你是不是……收到起诉书了?”
她没说什么起诉书,也没说寄给谁的。
但裴景安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卷宗,卷宗皮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楚”字。
裴景安知道楚清歌说的就是这份起诉状。
“法院刚刚打电话给我,通知我开庭日期。”楚清歌的声音很平静,只是听起来有点闷闷的,“说起诉状已经寄到律所里了。”
“……嗯,”裴景安闭了闭眼睛,“在我手里。抱歉,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在不惊动你的前提下,和他们谈判,和平结束这件事情的……”
“和平结束……”楚清歌只觉得脸上似乎结了一层痂,每做一个表情都要费尽全部力气,“如果能和平结束的话,早就和平结束了。”
“不能结束的话就打官司嘛,”裴景安说,“身为律师,难道还害怕打官司?”
他的语气实在有点过于轻快。
“你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楚清歌淡淡的,“我几个月之前从上一家律师事务所离职,来到君同律师事务所的那天,就拉黑了他们的联系方式,我没告诉他们我的工作变动,但他们还是能把起诉状寄到律所去。”
“景安,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对那个人自报过家门。”
那天,楚清歌知道了自己在那个家里的分量。
八十八万。
还是个挺吉利的数字。
那个陌生的男人走后,就没有了后文。
楚清歌一直在疑惑,那个千方百计催着她往家里交钱,催着他给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买房子的人,怎么突然之间悄无声息。
原来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而裴景安就是那条大鱼。
哪怕是对律政圈一无所知的人,只要稍微上网查一查,也知道君同律师事务所在律政圈是个什么等级。
或许他们的野心已经不止想要吸附在她身上,更想要裴景安这棵巨大的摇钱树。
“你还有机会可以后悔。”楚清歌躲在商场的安全通道里,额头抵在墙壁上,“如果我是你,裴景安,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分手。”
这样的家庭就像一个无底洞。
另一头的裴景安沉默了。
楚清歌闭上眼睛,准备就这样好聚好散的时候,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好,我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