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叫得出名号的车马行都记录在案。 衙役们领命,急急去走访了。 单慎抿了口热茶,摇了摇头,显然对苏轲做事情的态度非常不满意。 徐简也看完了张辕整理的证词,道:“下朝后,有消息灵的与诚意伯提马车遇险的事,我看许国公那神色,不似知情的样子。” 单慎闻言,嗤笑一声。 许国公肯定不知情。 “都上下朝十几年了,他连这点事都办不妥,我得怀疑他脑袋坏了,”单慎道,“也不用神不知、鬼不觉,把前后擦擦干净、不留明显的布局痕迹,很难吗?” 徐简笑了笑。 不难。 之前和小郡主联手,金砖换禁书。 小郡主一个始作俑者,还敢让高安这个办事的人来顺天府外敲打鼓,摆出一副抓贼样子。 要说天衣无缝吗? 其实也没有。 单大人一直对禁书的来历耿耿于怀,也对箱笼里书籍的保存状况有所怀疑,只是,水渠挖得又深又宽,祸水奔流朝着朱骋去了。 有这么一个活靶子在,且越查越能有新发现,单慎就会放下疑惑,莽足全力进攻那不好咬的英国公府。 案子查到最后,大鱼一条接一条。 单大人抓鱼抓得不亦乐乎,不再琢磨禁书之事,也是不稀奇了。 倒不是说单慎办案不够周全,实在是,里应外合的,疑点擦得干干净净。 单慎听他这么一笑,便道:“也对,这事儿国公爷不好说什么。” 在明确的证据出现之前,衙门里可以怀疑苏轲,但辅国公的立场却不能咬死了不放。 昨儿私下沟通,也只是意有所指,绝非指名道姓。 徐简微微挑了挑眉。 他知道单慎误会了,干脆顺着这误会,继续道:“也没有其他人在,与单大人私下说几句,想来大人是不会认为我以公谋私。 不过,我人既然在这儿,多少还是做几样正事。 我昨儿看文书,单大人似是为了考生们的安置状况着急?” 单慎见他提及此事,一通长吁短叹。 “章程多、繁琐得要命!” “明明是好事,我知道好,礼部也知道好,可就是慢!” “再拖几天,你封印我封印的,一晃得拖到上元后,这不是白白挨一个月的冻?” “缺个敢拍板的人,我要不是给礼部面子,我直接进御书房去面圣。” 徐简从一旁文书堆里,又把这一卷翻出来,一面看、一面道:“我送去御书房吧。恩科恩科,多给点恩典,有什么关系。” 单慎听得直乐。 见徐简起身,预备进宫去,单大人摸了摸胡子。 他也算知道御前有人的好处了。 这尊菩萨,请得真值。 上一次请了,这一次还主动来。 午前。 圣上从厚厚的折子里抬起头,略缓了缓疲惫的眼睛。 徐简跟着曹公公入内,行了一礼,说明了来意。 圣上接了文书。 此事他先前听过一嘴,只是底下没有一一列明,他倒是不晓得顺天府那儿准备得很充分。 “单慎让你送来的?”他问。 徐简实话实说:“臣主动来的。” 圣上闻言,略有些意外:“朕以为你年前就是去顺天府混日子的,没想到还愿意办点事。那你跟朕说说,你是怎么看的?” 徐简垂着眼,放慢了语速,答道:“提前安置,确实是改了原先的规矩。 也有不少外地考生考虑到京中开支,没有提前进京来,倘若早几个月就传到地方上,让他们知道年前府衙就给予支持,他们少了后顾之忧,也早就来了。 改规则对他们不公平。 礼部那儿犹犹豫豫的,也是寻常。 可天下哪有完全公平的事,科举也没有全然的公平。” 圣上眉头一皱。 前半截话,很是在理,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顺耳! 徐简只当看不到圣上表情凝重了些,继续说着:“有人挨冻咳嗽,自己发挥不顺,还影响了左右号舍的考生听他咳。 有人手气不好,抽到了最末的,挨着茅房,一考九天,臭气熏天。 有人夜里呼噜震天响,吵得别人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