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轻车熟路开车来到宋雪露的家,还带了一只阉公鸡。 张萍拿过鸡,就去烧水宰鸡了,宋雪露帮忙。 早上的时候,宋雪露跟父亲说沐阳要来家里找他谈事,宋健知道沐阳今天要来,没有出门。 能专门找他谈事的,估计不会是什么小事。 宋健和沐阳面对茶桌而坐,给他泡了一壶茶:“家里简陋,阿阳你别嫌弃,哈哈。” 沐阳温和地笑,摆手说:“没事,叔,我家以前可没这么好,至少你家还铺了地板砖。” 宋健儒雅笑道:“在你那别墅住了两晚,我总算开眼界了,就怕你住习惯豪宅了,来我这不太习惯,也没什么可招待你的。” “叔,你客气了。”沐阳不以为意。 “你家里的新房子建得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入宅过火?”宋健问道,前段时间看见沐林来街上,两人聊了不少话。 “正在装修呢,估计四五月份才弄好,我爸说办乔迁酒,热闹一下,我多半不会回来,到时候叔你要去陪我爸喝两杯才行。” “到时候我会去的,粘一下喜气。” 沐阳转移话题,跟岳父提了下捐款修路的事,万一村里有什么事,他作为副镇长,也能帮上忙。 宋健赞道:“你这个捐钱方法好,能调动全村凝聚力,参与到修路来,这样更会爱护村路。 最重要的是,通过共同修路,调动积极性,让他们知道修路是可以致富的,改变他们的思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也是这个道理。” “嗯,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沐阳点头。 宋健感觉说到他心坎上了,有些感慨,接着说:“我们z府经常下乡调研,你们村的情况我是了解的,家家户户都有几亩耕地,受制于各种因素,大部分家庭没有富起来。 我们也上门走访不少贫困户,上面拨下不少钱和物资,每年都给这些贫困户,但根本没改变什么,还是那么穷,甚至有的贫困户越来越穷,因为没有改变他们的思想,整天就想着哪天国家再补贴他们,就想着那点钱,你说能富起来嘛。 想改变自己命运,只有靠自己。 但我们也没有办法,能力不足,很无奈。” 沐阳也了解村里的情况,做生意的人太少,没路子没资源,大多数人怕亏本,宁愿去打工,全村没有那种经商赚钱的气氛。 过年的时候,到d莞粤城打工的村民回来了,整天赌博,辛苦赚的钱很快打水瓢。 平常时候,玩六合cai的村民特别多,而且有的是全家老老少少在研究,还让小学生专门研究这个,说脑子比较灵活,这能富起来才怪。 他们村就是这种情况,沐阳每次回家过年,特别是走过村里小卖部时,哇,那赌钱和玩六合cai的人气特别旺,看到这,他感到很无奈。 幸好,他父母没钱玩这个。 现在家里有点钱了,沐阳还提醒父母,别被那些村民带坏了。 这些村民品性真的不坏,但他们忙完农活后,实在没什么事可做,就喜欢玩这个,你说气人不。 七八年后,离家十公里远的工业园区多了一些工厂,从本地招大量工人,去工业园区打工的村民慢慢变多,这才改变村里不良的风气。 工业园区发展缓慢,就算到了十年后,亿元以上规模企业只有几十家,而且每家规模不大,整个工业园区的年产值只有两三百亿元,其中06年进来投资的火电站国电产值占了一大部分产值。 而且,主要是造纸产业、茧丝绸、农副产品加工、水泥生产、钢结构等低端产业。 稍微高端的工业都不会入驻,也不敢入驻,因为当地配套链不成熟,沐阳当然不会跳进这个坑,把星海集团的主要业务放进来。 他想投资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或者适合当地发展的,可不是随意砸钱,那跟打水漂差不多。 “叔,你那还有没有上升的空间?”沐阳直问,都快是一家人了,不必隐晦。 宋健沉默了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摇头:“难,太难了,没有什么政绩,想上升太难了,我也不指望了,能安稳再做几年就行了。” “叔,我想在老家搞些投资,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也希望能帮一下你。” 沐阳刚说完,宋健就挥手拒绝:“如果只是为了帮我,不必这么搞,你叔这小领导没什么好稀罕的。放在年轻时,我也许还有点心思。 但现在雪露考上名牌大学了,你们也出息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现在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地走下去,我能早点抱外孙,哈哈。” 沐阳看他表情,知道这未来岳父真的对官场已经没有什么心思了。就算能上升,也上升不到哪里去。 除非沐阳不断地砸钱投资为岳父刷政绩,真有可能直通厅局级。 再上,不太可能了,年龄大了,而且资历也不够。 沐阳说道:“叔,其实,我想在家乡投资,主要还是想推动一下家乡发展,不算是砸钱。也许想赚大钱有些难,但保证微利还是可以的。 如果说,像我这种有点铜钱的都不想支持家乡发展,还能指望谁?” 东哥都能做到为家乡建设发展,难道他沐阳连他都不如嘛。 如果他沐阳不主动支持家乡投资,今后肯定被家乡的人吐槽:“沐阳呀,知道这个人,但他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不仅会被家乡的人,也会被整个社会挑刺、批评,反正关于他的评语肯定不会很好, 投资家乡,也有利于宣传企业和个人形象。 “带着感情投资的精神固然可嘉,但如果乱投,你不仅仅白砸钱,也会留下烂摊子,你可要考虑清楚哦,冷静思考。”宋健觉得,还是想让沐阳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