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似有所感,她顺着江户川柯南的视线抬起头。 半开的店门后她看见星野真弓的脸。 女人一如既往地穿着黑色大衣,肩上挂着低调的托特包,就好像她只是刚从图书馆走出来、到咖啡店小憩罢了。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也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他们。她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店内,就径直向柜台走去,黑色衣摆轻飘飘地掠过竖在门口的手写板。 粘稠的空气开始流动了,定格在咖啡馆里的指针重新向前走去,灰原哀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感觉心脏嘭地落回原地。 平稳呼吸几秒后她才意识到,星野真弓的出现竟然能带来这么强大的安全感。 这并不意味着某种拯救,而是一种言语道不清的“磁场”。有一个小小的点从她身上蔓延,笼罩住了整家咖啡馆。 灰原哀重新低下头,盯着蛋糕盘上的小叉子。 旁边的江户川柯南早就收回视线,正专心致志地对付属于他的蛋糕。桌上的手机熄屏了,对面的三个小学生嘟囔着什么从背包里往外掏作业本,今天小林老师布置了很多口算练习,但他们必须得先订正前几天的作业。 于是灰原哀也从背包里掏出笔袋,主动对步美说:“昨天的错题,我帮你看看吧。” . “一份香蕉蛋糕,打包带走。” 柜台后的榎本梓在点单机上操作了几下,星野真弓站在对面,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垂眼看见她递来POS机。 在小票上签字的那几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对榎本梓说:“你们老板最近有考虑开通Paypol*支付吗?会比刷卡方便一点。” 榎本梓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启话题:“我可以跟老板反应一下。不过,没想到星野小姐会更青睐移动支付呢。” 星野真弓笑了笑:“我看起来像老古董吗?” “不,只是感觉你的气质比较稳重…...” “说不定我比你想得更加反叛。”星野真弓意味不明地说,她顿了顿,从咖啡馆内部收回视线,“那位就是你们的新员工吗?” 榎本梓也笑起来:“是啊,安室先生很好相处,真是让我放心了。” 星野真弓看向她:“我以为小梓小姐是无论同事是谁都可以相处愉快的那种类型。” “哈哈哈,那说不定我也比你想得更加有脾气呢。”榎本梓说,“其实是因为上上任同事给我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啦……” 她大概是不打算细说那是什么心理阴影了。 星野真弓也不想问,她将小票收回皮夹,托特包重新挂上肩膀,靠在等餐区拿出手机查看邮件。 她一向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很敏感,这种敏感是与生俱来的,空气的每一次细微波动都能引起注意,与之伴生的洞察力则是另一种本能,但更多时候她只是静静旁观事情发生。 经验来看,一些事一定会顺其自然地发生。 因此,感觉到这间咖啡馆里微妙的沉重气息时,她也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几十秒后,那种沉重如愿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风雨欲来的虚假平静。 这种平静在她查看完第三封邮件的时候戛然而止,空气又一次搅动起来,呼吸、脉搏、竖起的汗毛,她能感觉到几十米开外餐具轻触碗碟的声音。 “香蕉蛋糕里含有微量的朗姆酒,小姐,您介意吗?” 星野真弓再次抬起眼。 后者一派轻松,手肘夹着托盘,视线穿过卡座,和她隔空对视。 她便再次垂下眼,点开第四封邮件:“没事。” 这就是全部的对话。又过了三分钟,安室透打包好了她的蛋糕,将盒子稳稳当当地装进印着波洛咖啡馆loo的袋子。 星野真弓平稳接过,低声道了句谢。 咖啡馆的风铃再次响起,她拎着外送袋向新宿方向走去。 在这座城市独居的人一时没了车会有些不适应,她却好像算得上享受独自漫步的过程,兴许是因为冬日的斜阳有种别样的美。 她一边走着,一边划过手机里满屏的未接电话,直接打了回去。 “…...喂?”江户川柯南的声音带着一些强作的镇定。 “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星野真弓说。 “诶?” “放学后,跟你的几位同学们,”星野真弓重复了一遍,“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啊。”江户川柯南顿了顿,“在波洛写作业,然后去阿笠博士家玩。”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