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牌和一张暗牌。 梅兹卡尔伸长脖子,看清阿谬娜面前的两张牌分别是7和J。在21点的规则中,所有的J、Q、K牌面都被算作10点。 “17点,”他砸了咂舌,“你觉得她会继续要牌吗?” 波本垂着眼:“取决于她前面的人会怎么选择。” 按照顺序,第一位赌客是个黑西装寸头,他面前摆着6和3——9点,这不是个足够大的点数,他敲了敲桌子,“hit”,拿牌。 庄家给他发了一张牌,翻开后是Q,加起来一共19点。 庄家再次示意,寸头平直挥手,“stand”,停牌。 轮到第二位赌客,那是位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看起来很精明。他面前的牌分别是4和J,14点,他也敲了敲桌子。 庄家发牌,他收到一张8,三张牌总和超过了21点,他爆掉了。 黑框眼镜咬了下牙。 第三位终于轮到阿谬娜了。她手上的牌面总和为17点,但第一位寸头手里有19点,比她要高,如果她想赢下这一局,必须拿到一个更高的点数,但17已经非常接近21,她很可能像黑框眼镜一样直接爆掉。 围在牌桌边的看客们屏住呼吸,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个红头发的外国女人,看着她黄绿色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所有人的牌面,又落在庄家手边未翻开的那垒牌面上。 半晌,阿谬娜敲了敲桌子,她决定拿牌。 庄家给她发了一张牌,牌面被掀开。 梅兹卡尔低呼一声:“3!好险。” 现在阿谬娜手上的牌面总和变为20,超过了19点的寸头。如果后续两位赌客无法拿到20点或21点,她将赢下这轮赌局。 轮到第四位赌客选择。他是个扎马尾辫的长发男人,面前的明牌分别是8和K,18点,他挥手放弃拿牌。 第五位赌客也是个外国人,金发碧眼,面前的牌是3和4,他敲了敲桌子,庄家发给他一张8,他又敲了敲桌子,收到一张4。 19点,和寸头持平。 现在阿谬娜正式成为牌桌上明牌总和最高的人,除非庄家面前按兵不动的那张暗牌能和另一张明牌组成21点,她将百分之百赢下这轮赌局。 看客们伸长脖子,屏住呼吸,盯着庄家翻牌的动作。 庄家面前的明牌牌面是3,暗牌被掀开,牌面是8。这是一个小于17的总和,庄家必须持续拿牌直至总和超过17。 看客们倒吸一口冷气,梅兹卡尔也兴致勃勃地压低声音:“黑杰克真有意思,你觉得她会赢吗?” 波本笑了一声:“她一定会赢。” 梅兹卡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笃定?” 波本不再说话。 庄家开始拿牌。第一张牌,2,第二张牌,3,总和达到16点,他必须再拿一张牌,如果这张牌的牌面是5,庄家必赢,反之则阿谬娜必赢。 从数十张牌中精准抽中数字5的概率不高,但赌局进行到这里,看客们和桌边的赌客们心里都清楚,这之前还从未有过一张5出现在桌上。 这是一个不放回的概率问题,庄家每发出一张非5的牌面,数字5在剩余牌面中的占比都会上升,庄家便更有可能在下一次抽中5。 人们使劲睁大眼睛,盯着庄家从牌盒中按照顺序抽出下一张牌面的动作——这几秒的画面几乎成了慢动作,庄家的手一帧一帧地移位,牌面被一点一点掀开。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热烈的欢呼。 梅兹卡尔这才定睛看清那最后一张牌的牌面——持剑的君主戴着王冠,那是象征国王的K。 庄家的牌面总和达到26点,他爆掉了。 阿谬娜再次赢下这轮赌局。 筹码被一垒一垒推到她面前,她却无动于衷,只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等到理完筹码后便一手撑着脑袋,看着庄家再次开始洗牌。 身边忽然传来大力推开椅子的声音,寸头男人似乎是受不了了,他大步离开自己的席位,立刻便有下一位赌客补上。 阿谬娜完全没有关注这阵骚乱,她依旧百无聊赖地盯着庄家的手。 梅兹卡尔饶有兴致地收回视线:“波本,你还没说为什么能够笃定她一定赢,你会算牌吗?” 波本摇摇头。他平静道:“再怎么算牌也依旧会碰见赌概率的情形,但赤霞珠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概率问题,对她来说,这只是个策略游戏。” “什么意思?”梅兹卡尔刚认识阿谬娜三天,他依旧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