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的话我想休息了,我太累了。” “抱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阿部小姐。” “…...你问吧。” “你很确定加藤弘是前田信也杀的,但是松本扬泰的证词说他进去时加藤弘还活着——如果你的判断没错,为什么松本扬泰会撒谎?” “你说副主任?”女人的声音犹疑,“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刚刚太慌乱了,还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我很肯定加藤弘是前田信也杀的,但是副主任——”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只是例行询问。”横沟重悟说,紧接着他似乎对一旁的警员道,“麻烦把阿部小姐带走吧。” “是!” 没过几秒,吱哑一声,办公室门被推开。 衣衫凌乱、半挂泪痕的阿部香织一步一拐地被两个警员拷着手铐带出来,她狼狈的视线先是对上靠在外面不知听了多久的星野真弓和松田阵平,又落在副主任松本扬泰脸上,接着终于看见沉默地站在工作区里、默默地注视着她的同事们。 她麻木的表情终于龟裂了,彻底崩溃似地低吼一声,整个人身体软了下去。 “那恐怕是她半年来唯一一次发泄情绪的机会。”星野真弓望着她被警员扶走的背影,半晌平静道。 “情节恶劣的挪用公款确实会判很久,但她是被胁迫的,事情不至于坏到那个地步。”松田阵平说。 他话音落下便立刻叹了口气,“不,对普通人来说,人生进程戛然而止、突然被告知要面临刑罚和牢狱,这本身就已经是地狱般的噩耗了。我只是见过一些更像地狱的事情,说不定我对’地狱’的感知力都已经变低了。” “拿痛苦与痛苦作比较是种傲慢。”他最后说。 星野真弓看着他,沉默半晌,轻笑道:“好有哲理的话,小阵平。” “你这家伙不要每次安慰人的时候都搞得像在嘲讽一样——” “但横沟警官说的没错,还有一个问题正待解决。”星野真弓一本正经地继续,“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吗,松本博士?” “——嗯?”站在不远处刚刚也在一起听热闹的松本扬泰后知后觉地回过头。 星野真弓抬眼和他对视。 “前田信也杀了加藤弘,这件事的证据必然会被警方找到,结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你准备怎么解释你的证词呢?”星野真弓说,“你是前田信也之后第一个进入茶水间的人,你才是尸体的第一、不,第零号发现人,但你什么也没说。” “……” 松本扬泰平静地与她对视,良久,他挑眉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这位小姐,如果我说这只是因为有趣,你会信吗?” “松本博士,即使是敷衍也拜托找个好点的借口吧。” “好吧,好吧,我知道这骗不了你。”松本扬泰摊开手,“不过,小姐,你是在以何种身份询问我呢?我跟这起案件毫无关联,警方会证明这一点的,就像你说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星野真弓静静地与他对视。 良久,她低笑一声,垂下眼意有所指地看向松本扬泰的手腕:“松本博士,你在茶水间洗了手,看起来似乎洗了很久,袖子到现在都残留着水痕。” “我当然洗了手,毕竟我泡了茶,不小心被溅到也是很有可能的,对吧?” “松本博士,你是生物化学专家,应该知道清水是洗不尽血液的吧。”星野真弓径自说,“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凑巧经常和血打交道。鲜血即使被擦拭清洗,残留的血红素也会在鲁米诺试剂影响下显出踪迹,我猜贵研究所的茶水间里大概不会配备抗氧化剂这种可以干扰鲁米诺反应的东西吧。” “当然,你可以对搜查一课狡辩说自己慌乱之下碰到了血迹、又抱着好玩的心态在证词中撒了谎,这确实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你只是涉嫌伪证罪罢了,跟杀了人还挪用5亿公款的家伙们可不一样。” 她再度抬起眼。 “但我们之间就没必要玩这些曲里拐弯的游戏了吧。” 随着她慢条斯理的话音,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警察证,松本扬泰缓缓移动视线,先是对上他漆黑的眼睛,随后才看向那本被翻开的警察证。 那本印着松田阵平大头照的证件今天终于被人第一次看清—— 【警察厅警备局 国际恐怖活动对策课 松田阵平警部】 “我们坦诚了我们的身份,你也该坦诚你的身份了,松本博士。”星野真弓平静地看着他,“或者,我应该称你为,发了两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