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与夫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暮筠才断了随夫出征的念头。 北相荒蛮,有些部落甚至还残存未开化的野性,平仁帝和卓凌初哪敢让暮筠置身于此等危险境地。 暮筠也深知自己不能成为卓凌初平定北地的累赘,强忍着心中的忧虑,乖乖做个独守空房的小媳妇,安心等待她的夫君速速归来。 这一等,竟是足足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发生了许多事。 秦溪在秋闱中桂榜题名,且拔得头筹,勇夺解元,光宗耀祖,就等来年参加春闱会试、殿试,一步青天。 刘巡抚很高兴,他这年轻女婿第一次上场就中了举,且为乡试魁首,人前人后喜气满面,一面赞赏自家闺女选女婿的眼光好,一面期待明年待秦溪蟾宫折桂,如何为他向陛下求赏个好官职。 不是他盲目自信,毕竟这世道有很多人止步于举人而停步不前,只因秦溪那小子沉稳持重,从不骄傲自矜,正要他正常发挥,来年春闱注定不会籍籍无名。 当然以他巡抚的实力和秦溪背后云岚公主的强大背景,就算他止步于举人,也能在朝中为秦溪谋个一官半职做。 只要自己闺女过得开心自在,他这一把老骨头,不就是为女婿铺路用? 然而这段日子刘白芷过得很憋屈,不是为别的,就是她好不容易从女姑子变回了几日小媳妇,才快活不到几日,她又被俊俏小郎君打回了尼姑庵。 天哪,她独守空房的日子究竟要过到何时? 秦溪趁着出门撒尿的功夫,对孤单坐在院中长廊上仰天长啸的刘白芷柔声安慰:“芷儿,快了,等来年春闱结束,我便和你夜夜笙歌,现在,”秦溪眼神直放光,“我去和我的经典史籍们过日子去了。” “你滚,去抱着你的四书五经过一辈子吧!” “嘿嘿嘿。” 刘白芷对秦溪发脾气,就跟一拳打到棉花上一般,憋到心口发痛的只有她自己。她别无他法,只好去邻巷公主府找另一个“活寡妇”共叙心头烦闷。 也是巧了,今日她们姐妹团的人竟是不约而同聚齐公主府。 姐妹五人里,两人容光焕发,三人面如死灰。 容光焕发的,是巧遇和高凝心。一人新婚燕尔,一人浓情蜜意。 巧遇与孙炳志前不久在陛下御赐的县主府邸完婚,两人从此过上了通宵达旦游龙戏凤的日子,那生活,“x福”得很呐。 前不久因捉拿反贼一事立下汗马功劳的孙炳志颇受平仁帝重视,乃平仁帝重点栽培年轻大臣中的佼佼者,巧遇也因其父余大将军被反贼构陷,而时不时被平仁帝赏赐些宫中好物,这两口子可谓是人前风光无限,人后苦尽甘来。 而高凝心呢,那就不必说,两月时光与心中的白马王子的“暗通款曲”,除了让她每日精神饱满大呼刺激,而且通过体悟不同凡响的亲密之事,对于她来说不再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终于可以学以致用,甚至使她的新话本更上一层精神层面的升华。 当然,翩翩公子白开霁还是很恪守礼仪,除了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竟是都尝试了。 “话说,”高凝心问,“云岚和白芷独守空房,心情郁闷,我能理解,雅淳你这又是怎么了?” 陆雅淳接过婢女刚斟好的花茶,芬芳馥郁的茶香到口中竟是充满了苦涩。 “前几日是吉日,远哥哥来我家下聘,不过因北地战事未平,父亲和大哥不知何时能归,母亲无法与未来亲家定好日子,哎,眼看着我又长了一岁,都成十八岁的老姑娘了。” 暮筠出声安慰:“我夫君说秋收前能平安归来,我信他的,雅淳莫急。”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刘白芷只是不会自我调节,安慰人倒是很有一套,“雅淳你可不用急,要急谁能急得过萧尚书?萧子晋可是二十三的大龄黄金汉了,还会为爱走天涯,看他回来萧尚书不打断他的腿!” 苍珞作为卓凌初的战术指导者,当然是跟着他一同出征北地。而萧子晋自打知道了所爱之人即将远赴战场,竟是抛下一切在深夜中逃出府只身追随离京大部队。 萧子晋追上大部队后,任凭苍珞如何驱赶,仍是不肯回京,苍珞没有办法,只好求卓凌初将他收留,而萧子晋这位上京城知名纨绔,竟是为了护妻,而成为了平定战乱的将士中的一员。 萧家一共就俩嫡金孙,一个脑子不太好,一个突然人间蒸发,整个萧府一下子炸翻了天。 萧尚书找了好几日孙子,就差没把上京城掘地三尺,才从通风报信的士兵口中得知孙子的去向,当场差点儿被气得吐血,别无他法,只好向卓凌初书信,以求他在战场上护萧子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