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高凝心不承认这颗海螺珠是皇室的,高宰相便不再纠结,他看向自家夫人,“夫人刚刚所说的如意布庄,是什么?” “就离咱家不远的那个如意布庄啊,生意好极了,我常常和别家夫人去挑选布料,”高夫人以手掩唇,神色中满是惊讶,“心儿,你该不会是......” 也不怪高夫人惊讶,士农工商,在大朔,商人的地位自古以来就是排在社会阶层里的末尾的,若是上京城有哪家世家女与商户结亲,无论他家有多少富可敌国的财富,但仍然会是世家圈子里被取笑的谈资。 高凝心轻轻点下头表示默认。 高夫人不死心地追问:“那东家家世如何啊?是出自哪家名门?” 嗯,能将那颗世间少有的海螺珠当作定情信物送人的,并且能在上京城开好几家布庄的,见识和能力一定不会差,保不齐就是哪家名门的公子。 “女儿、女儿不知道他的家世背景......” “你、你、你,”高宰相那哆哆嗦嗦的手又扬起来了,“你个不孝女!” “老爷啊!” 那晚的最终,以高凝心被禁足的惩罚做了终结。至于高宰相最后有没有向皇上阐明高凝心与人私相授受一事,还愿不愿让她当这个儿媳妇,高凝心便没有再劳心费力的思考了。 真到了迫不得已之时,大不了以一尺白绫向父亲表达自己的态度! 禁足的那几日,她埋头苦写了一个充满悲情的话本子,一向善于写狗血言情剧的她,还是第一次写悲剧题材。 许是代入感颇深,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融入到了剧情当中,她这本话本子简直一气呵成。在她落上了自己的笔名之后,才题上了这本书的名字——凝白。 开篇是一首诗:白露轻凝霜,满目琳琅珠。开帘见霁月,初识深倾心。 内敛含蓄的大家闺秀不便将思慕之心宣之于口,只望能借由亲笔所书的话本子作为媒介,让少年人知晓自己的内心。 ------ 到达离上京城五百里外的皇家围场,走了将近四天的时间。再往北走个两千里,就能到达此时已经大雪纷飞的北地。 围场的秋日虽然比上京城多了几分肃寒,但颇有几分草原风光的别样景致,让久居繁华京城的人们提起了难得一致的热情。 篝火堆在天边如丝如缕般的晚霞尚未消散时,便如星星点点般在围场内燃起,萧寒的空气渐渐染上了丝丝暖意,围场内的气氛也随着跳动的烈焰活跃了起来。 即使在荒郊野外,皇家排场、尊卑礼仪依旧不能少。入了围场后的第一个晚宴,宫侍们早早就在营帐中间的空场,尊卑有序地为各位皇亲国戚、王公大臣、文官武将们安排好了座位。 待众人换好了华贵的锦服后,纷纷找了属于自己的座位,静静地等待着平仁帝和萧皇后的入席。 伴着众人高呼的“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平仁帝和萧皇后身着比繁复宫装要简洁些的锦服翩翩而来。 此番出行,萧皇后可是被萧太后委以重任。自打几日前知晓高家女不似传闻中那么守礼知节,平仁帝便当起了甩手掌柜,完全一副你们看这办吧的态度对待暮弘瀚的婚事。 萧太后得知情况后,立刻宣萧皇后觐见,要她严肃对待大朔嫡皇子的婚事,若是在萧氏的主支和旁支找到合适婚配对象,那就再好不过。 萧皇后回去就在心底呵呵冷笑,姑母这是祸害自己一个萧家女还不够,她要确保大朔一代又一代的皇后都姓萧后才能安心入土。 不过,平仁帝已经提前向萧皇后打好了招呼,大皇子妃,必然不会落在萧家女的头上。 平仁帝极为厌烦外戚弄权,即便那是他亲生母亲也不可以。之前他当太子时迫不得已娶了萧家女当皇妃,已经是他悔恨终生的事,如今这天下他说了算,一定要坚决杜绝萧家女嫁入皇族的可能。 也好,如此也正合萧皇后的心意。萧皇后心中舒畅,她的皇儿,一定要找个他真心喜欢的! 可放眼望去,她那个好皇儿,似乎对谁都稍有兴致。 英明神武的平仁帝自登基以来,便重用寒门出生的仕子和武官,如此来打压消弭世家过盛而给国之根基带来的忧患。 由此一来,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们更是被家族寄予厚望,在平仁帝面前,世家的出身反而成了这帮公子哥们的累赘,他们做出的努力,要比平常人更要多几分才行。 今晚的动员宴上,参与明日打猎的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斗志昂然,除了那位此前被禁足了三个月的大皇子。 男眷席上大皇子好像不是被禁足了三个月,而是被禁足了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