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筠自以为拳法已经练得不错,可是跟着人高马大的打手对抗起来,还是稍显力量不足。好在有身边的卓凌初在暗中查漏补缺,从地上捡了几个石子,时不时地趁暮筠没注意时暗中帮她几下。 暮筠弯着腰,双手撑着腿,气喘吁吁地望着眼前倒了一地的人。乌黑如绸缎般的长发,如瀑布般顺着若隐若现的香肩滑垂在地,些许发丝与石榴红丝纱水袖相互纠缠,在画舫那通明的橙红灯笼的辉映下,石榴红纱衣少女成为了岸堤上最绚丽夺目的暗夜精灵。 她哪里知道,她这一身随风飘逸红色纱裙,一头纷纷扬扬如墨般的长发,已经成为了刻画在很多人心中,终生难以泯灭的侠女形象。 在雁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女子们纷纷扔下手中的绣花针,以习武健身当作流行,练武之时,还必须穿着一身红衣,借以纪念那位不知姓甚名谁,曾经毅然决然地站在很多女子面前,与恶人们奋勇抵抗的那位侠女姑娘。 回到客栈,暮筠本来打算拉着巧玉一起回天字二号房睡的,可是不知那脑子又抽什么风的初公子,偏偏非要给巧玉单独开间房。初公子都发话了,那狗腿子吕掌柜哪敢不应,不光如此,他还刻意将巧玉安排到三楼最角落的一个房间。 暮筠目送巧玉进了房间后,便拖着一身疲惫回了天字二号房。她抚摸着已经被熏成烟灰色,后背烧了个大洞的长袍叹了口气,对不住了二哥,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不过我现在有银子,回去给你买个十件八件的,绣金丝的那种! “叩叩叩......” 暮筠手中一顿,心想着不会是那吕掌柜看她不顺眼,又让她滚回三楼房间吧。 门一开,是卓凌初。 卓凌初脑袋晕晕,他捏了捏眉心,那画舫的酒后劲真厉害。 暮筠疑惑,“初公子有事?” 卓凌初推开半开的门,低声“嗯”了一声后自顾自地一屁股坐到外室的茶桌前。 暮筠柳眉微蹙,这初公子,今天很不一样。 皱了皱鼻头,她关上门后走到卓凌初身边,“你喝酒了?” 卓凌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险些与有些倾身的暮筠撞到,“对,我喝酒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暗哑,暮筠直了直身子扬唇一笑,“初公子今日话很多啊,怎么一到雁城就敢在外人面前说话了?” 卓凌初面无表情,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来,我嗓子养得差不多了,二来,这里都是我的人。” 暮筠莫名觉得嗓子发紧,她不会被灭口吧,这种绝密的事都要告诉她? 暮筠讪讪一笑,“也对,雁城是初公子的老家嘛!不过,你怎么不回家,住客栈干什么?” 卓凌初的身子微微前倾,那张俊朗无比的脸猛然凑到暮筠眼前,“我想再陪你一晚。” 暮筠忽然感觉自己的小心脏被人猛地捏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 眼前的少年突然笑了,唇角的弧度非常好看,可是他说话的语气却幽幽的,让人心中莫名生寒。 “小筠姑娘今日好雅兴啊,火烧了画舫,解救了娼妓,还想带一个女子回房间?” 暮筠咽了下口水,小声嘀咕道:“我这不是没带回房吗?你非得不让。” 暮筠觉得很莫名,不知自己为何说话没了底气。 “哦?我要是不拦着,你还和她同床共枕不成?”卓凌初的身子继续向前欺着,一双黑润润的眸子散着柔和的光,语气却不见缓和。 暮筠理直气壮地又后退了一步,“开什么玩笑,女子之间怎么可能同床共枕?她又不是男的,我逛的又不是小倌馆!” 暮筠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她梗着脖子继续说道:“我救她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我才不会告诉你!” 卓凌初心下稍安,但仍然还是面不改色,“原来你是把自己当成女的来看,我误会了。” “啊,你你你!”暮筠举起手指,先指了指卓凌初,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头,“你不会以为我......?” 卓凌初继续发起攻势,“你把自己当女的,那你有没有把我当成男的?” 暮筠觉得眼前的少年真得很莫名奇妙,“我当然把你当男的,我还想把你当面......” 暮筠庆幸自己及时刹住了车,她咬了咬唇,心中生起一丝不安,这初公子,今天到底想干嘛? 卓凌初的视线不自觉地向下,眼睛盯着暮筠那丰满润泽的红唇一动不动,他软声道:“你把我当男的,为何不知道我的心意?” “轰”地一下,暮筠感觉自己的大脑里有烟花绽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