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卫曦月不下来。 很好,有了爷爷,爹也不要了。 几人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苏璃叭叭叭地将今晚的事发经过说了。 他倒是想替四哥捂一捂小马甲的,可是好像捂不住了。 卫六郎很是惊讶:“啊……苏四他……” 卫廷看了自家二哥一眼,卫青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诧之色,果然家里最早猜到的就是二哥。 都说卫家老二藏得深,苏家老四又何尝不是? 端的是一对卧龙凤雏。 当听到圣女被卫胥打伤,还折损了一名心腹长使与多名傀儡高手时,几人都感觉痛快极了。 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忽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一直是苏璃在说,卫胥自始至终没吭声。 李婉听故事听得最浅,最先朝公爹看过来。 只见公爹一瞬不瞬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卫青两兄弟,眼神充满了难过与复杂。 李婉拉了拉卫青的袖子,示意他看爹。 回来的路上,苏璃就已经将卫家几兄弟的情况说了。 得知老大与老二、老六都活着,他惊喜万分,而在知晓老三、老四、老五永远留在了沙场,他不亚于又经历了一次丧子之痛。 卫青顺着卫胥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腿,笑着说道:“爹,我已经没事了,过几日就能站起来了。” 最近腿部的知觉恢复得越来越好,他已经在尝试复健了。 就是坐轮椅太久,腿上的力气都给坐没了,得一点点重新练回来。 卫胥的大掌落在他瘦骨嶙峋的双腿上,红了眼眶。 而后他又看向卫六郎。 卫六郎意气风发地握了握金色的拳头:“我很喜欢这条胳膊的,可好使了,还能当兵器用呢。” 卫胥缓缓摘下儿子的面具。 卫六郎用了苏小小给他的药,面上交错的瘢痕淡了许多,不再狰狞可怖,但到底是留了淡淡的痕迹,不难让人想象他被毁去容貌时的痛苦。 卫胥喉头胀痛地问道:“怎么……弄的?” 卫六郎低声道:“我不记得了,醒来就这样了。” 其实他内心早就接受了,和家里提起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此时被父亲这么一问,他的心底突然就涌上了一股委屈。 他低着头,鼻尖一酸,喉头也无尽地胀痛起来,哽咽道:“爹……好疼的……” 原来只要有爹在,他就可以做回孩子。 可以委屈,可以喊疼,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李婉把卫曦月从卫胥腿上抱了过来。 卫胥双手捧着儿子的脸,用自己的额头抵上他的额头。 战神闭上眼,一滴滚烫的热泪落了下来。 …… 分别五年,虽找回了多日,可恢复了记忆才是真正的父子相认。 彼此心里都有许多话说。 卫曦月是孩子,苏小小是孕妇,俩人最先熬不住,一前一后睡着了。 李婉与卫廷各自将二人带回屋。 比起说自己这五年经历了什么,卫胥更想知道儿子们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这一说就到了半夜。 夜里蚊虫多,几人从院子里挪去了屋里。 苏璃趴在桌上睡着了。 三兄弟躺在床上东倒西歪的,像极了小时候。 仿佛昨天他们还在蹒跚学步,一转眼,一个个都长成了男子汉,独当一面。 卫胥坐在凳子上,看了三人许久,怎么也看不够。 折腾了一整晚,他其实也累了。 可他还不能睡。 他得去见一个人。 寅时的王都寂静一片。 娄长老的住处,惠安公主与魅姬睡得香甜。 魅姬原本是要去见见先生再回程家的,可惠安公主落了单,她只好先留下来保护她。 苏煊没吵醒二人,独自在院子里静坐。 石桌上摆放着娄长老留下的香炉,里头是南**有的香料,专驱南疆的蚊虫。 这一坐,就是大半夜。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掠过墙头,落在了苏煊的身后。 苏煊神色不变,端着茶杯继续喝了一口茶。 “你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