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在化雪,地上湿漉漉的。 “你当心些。”苏小道,“别又摔了。” 卫廷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鉴于今晚他替自己吃肥肉的举动,苏小小没计较他的冰块脸。 她轻咳一声,道:“那个……我去府城之前,和你说会把令牌还给你,是认真的,就是我放在一个地方……有点儿拿不着……” 卫廷眉心微蹙,很快又恢复了一脸高冷。 苏小小把不准他是信了还是没信,正犹豫着纠正一下措辞,尽量不那么抽象,这时,老苏家传来了一阵踢里哐啷的动静。 苏小小望着老苏家的灯火,眸光凉了凉,对卫廷说:“你先回,我去看看玉娘。” 她走后,一道暗影自夜色中剥离,悄无声息地来到卫廷身后。 他的动作很轻,换做旁人根本无法察觉。 卫廷淡淡开口:“又做什么?” 尉迟修叹气:“又被发现了,大人你怎么发现的?我哪里露馅儿,你说,我改。” 卫廷:“你活着。” 尉迟修:“……” 尉迟修怼不过卫廷,自我幽怨地一番,果断切换话题:“大人,方才那丫头说,会把兵符还给您,是真的吗?” 卫廷眸光微冷:“不知道。” 尉迟修道:“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等我们拿回兵符,就能立刻返回京城了!” 这破地方,他再也不想待了! 他的屁股。 他的纯洁…… -- 苏小小是听到了苏玉娘的哭声才赶过去的。 老苏家的大门紧闭着,是从里头插了门闩。 她拍了几下门,没人来开。 苏玉娘的屋里,一家子闹开了,老老实实全挤在里头,也难怪听不见拍门声。 “把孩子还给我!” 是苏玉娘带着更咽的声音。 苏灿抱着孩子往后退了一步,苏玉娘扑上前,被苏大郎与苏二郎拦住。 苏大郎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妹!你别闹了!孩子是郑家的,人家让把孩子送回去,天经地义!咱们也不能一直养着郑家的孩子!” 苏玉娘驳斥道:“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就成他郑家了!孩子吃我的、喝的我,花你们一个铜板了吗?我给家里拿了二十两!养不活我们娘俩吗!” 苏大郎避重就轻:“这孩子姓郑!就是郑家的!” 当她被庸医治得半死时,她的大哥将庸医痛揍一顿,她当时多感动,此刻就有多寒心。 苏玉娘咬牙道:“你们把孩子还给我!不然我和你们拼命!” “苏玉娘!”苏老爷子沉声叫了她的名字。 这已经是很严厉的称呼了。 苏玉娘哀求地看向苏老爷子,试图唤醒二人之间最后一点祖孙之情。 “爷爷,你让大哥把孩子还给我,孩子是我辛辛苦苦生的,是我的……” 苏老爷道:“既舍不得孩子,你就和她一起回郑家去。” 苏玉娘冷冷地笑了:“你们得罪了郑家,就想拿我去抵债吗?冯拐子的事又不是我干的!你们有本事把苏锦娘赔给郑家呀!” 苏二郎冷声道:“你还敢提冯拐子!不是你死活不回郑家,冯拐子会住到家里吗?” 这话,与苏锦娘的一模一样。 真是亲兄妹啊。 苏玉娘的心凉到了极点。 她对这个家彻底绝望了。 她曾以为娘家是自己的避风塘,是她天真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从她坐上花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外人了。 “为了堵住冯拐子与郑兰秀的嘴,你们拿我去填,好,好,很好。” 苏玉娘忽然就笑了。 笑得疯狂、笑得痴癫。 她跌跌撞撞地出了屋子。 没人拦着她。 只当她是终于想通了,肯回郑家去了。 就在这一霎,异变突生! 苏玉娘忽然朝堂屋里供奉着灵牌的案桌撞了过去! 方氏:“玉娘!” 苏三郎:“大姐!” 没人料到这一变故,想阻止,却人挤人挤在了门口! 来不及了……玉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