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折煞老身了。”承恩公夫人连忙回礼,又拍了拍萧遥的手,才满心忧虑地离开了。 皇帝满脸的疲惫与担忧,在这里守了一个下午,一边看太子的伤势,一边接见御林军以及京兆尹,问查找袭击太子的逆贼一事的进展。 直到一更天了,皇帝的贴身太监提醒皇帝夜已经很深,请皇帝先行回去歇息,皇帝才一脸放心不下地对萧遥道:“太子妃,你务必好好照顾太子,若有什么不妥,即刻来报。” 萧遥点点头,红着眼睛道:“谢父皇关心。” 皇帝深深地看了萧遥一眼,点了点头,很快起身离去。 直到回到御书房,他坐下翻开奏折,脑海里,还不住地闪现萧遥那张脸。 那样一张宜嗔宜喜的美人脸,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窃国的,也不知一善大师是不是算错了。 不过,不管是否算错,既已经走到这一步,便不可能改变了,大不了将错就错。 只是可惜了那样一个美人。 皇帝回神,沉声招来贴身大太监,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大太监不住地点头:“皇上且放心,务必会盯紧东宫的一举一动的。” 在太医到外间候着之后,萧遥坐到太子床边,伸手给太子号脉。 太子的伤势的确很重,太医说没法可想,也不算说错。 不过,那些太医能在太医院待那么多年,也是有几分功夫的,他们用来给太子吊命的人参以及开的药方,的确能让太子多活几天。 萧遥将太子的手放回去,兀自沉思了起来。 第二日,太子未醒,萧遥一脸担心地问太医,太子的情况,得到是同样的消息之后,惨白了脸,人也摇摇欲坠,若非贴身丫鬟千秀扶着,她便撑不住跌倒了。 皇帝的耳目将萧遥的一举一动都详细回禀了皇帝。 皇帝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问:“宋良媛那里,如今如何了?” “已经催促赶紧动手了。”大太监忙道。 皇帝点了点头:“机灵些,让淑妃也表现一二。” “是。”大太监恭敬地行了礼,这才站起身来,出去将皇帝的命令吩咐下去。 徒弟小太监杜门不解:“师父,此事不是已经有淑妃做了么?我们怎地还要再做?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大太监贾礼道:“又不是头一遭办事,怎地还问这等问题?淑妃若办妥了,我们自然不必出手,若办不妥,我们悄悄协助她办妥,又不用担着名儿,岂不是比亲自动手更好?” 杜门忙点头,谄媚笑道:“师父说得是。” 贾礼挥了挥佛尘,道:“去罢。”又命另一个徒弟务必注意东宫的一举一动。 当晚,贾礼又去跟皇帝禀告萧遥的举动:“太子妃似乎很忧心太子,一直在照顾太子殿下,今日一直在问太子殿下的伤势,得知太医们无法医治,便悄悄托人去承恩公府以及建安侯府,拖两府在外头延请名医。” 皇帝听了叹息一声:“她一片痴心为太子,便由着她罢。” 他已经问过张士奇了,太子这伤,便是天上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的。 想到这里,皇帝站起身,道:“太子不醒,朕甚是挂心,这便去看看太子罢。” 他去到东宫,见太子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看着像个死人。 那么一刹那间,他有些心软——若太子当真是他的嫡长子呢? 皇帝收回纷乱的思绪,仔细端详着太子的脸,觉得像自己,可是认真看,却又不像,他看着看着,想起当年的旧事,很快意兴阑珊地离开东宫,直奔先皇后那宫殿,对着皇后的牌位喃喃自语: “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朕?太子到底是不是朕的儿子?你若还在,又要哄朕说太子那软绵绵的性子像朕,是朕的儿子,是不是?” 他说到这里,声音蓦地大了起来:“你放肆!朕何曾软绵绵了?是你们,是你们都瞧不起朕!” 幽幽烛光中,先皇后的牌位寂然无声。 皇帝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声音,仿佛温情诉说一般:“你不是说朕性子软绵绵么?朕如今要让你看看,朕的心有多冷,又有多硬!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了,哈哈哈……” 他笑完之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总跟朕提起你们对朕有恩,对皇家有恩,恨不得天天让朕还债,朕背着这些债务,烦透了你们!岂不闻,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不过是朕的臣子,有什么资格称恩?一切都是你们该做的!” 皇家没有特地封锁消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