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头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她都要站不稳了。 秦峰看到季姑娘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姑娘知道,若秦峰据实回老太太,自己在秦家的地位将一落千丈,如今,只能让秦峰帮自己撒谎,度过眼前的难关,再徐徐图之了。 可是秦峰不是轻易帮人撒谎的人,不说明前因后果,并且合情合理他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想到这里,季姑娘扶着丫鬟的手坐下,又让丫鬟离开,这才难过地拭泪说道:“这话我实在不好向夫君启齿,只是若不说,老太太问起,也是迟早要知道的,到时我倒难以自处了。” 秦峰见了,忙安慰季姑娘,又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姑娘说道:“昨日萧大夫在街上痛骂我之后,韩大哥便对我产生误会了,我让夫君务必请韩大哥来,也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信了萧大夫的话误会我了。如今看来,不仅误会我,只怕还听了萧大夫的其他话,决意与我划清界限……” 秦峰听了,怒道:“怎么又是她!据说还是个大夫呢,心肠怎么能如此恶毒?”只是也有不解,“可是这事,为何会让你难以自处呢?” 季姑娘说道:“我小时是被萧家养大的,如今与她失和到如此地步,说出来难道不会叫世人看轻么?原本我便出身不显,若再有与她交恶的事传出,府里人会如何看我?” 秦峰听了,也不由得为难起来。 虽然此事是萧大夫的错,可是她的父母,毕竟养了念歌一场,念歌难道能为了名声,不惜揭破萧大夫的真面目么? 若真的揭破,也也太对不住已经去世的养父母了。 可若不说,念歌便要受委屈了。 季姑娘看到秦峰为难,便道:“若夫君稍后去回老太太,老太太问起韩大哥为何不来我们家,夫君直说,不免要说到韩大哥被萧大夫蒙骗,进而牵扯出我与萧大夫失和这事来。” 秦峰点头:“的确如此。” 季姑娘便道:“不如,夫君就说,韩大哥如今忙于公务没空过来,只说得了闲再来拜访?” 秦峰摇头:“这很是不妥,若韩大人一直不来,我们如何圆谎?” 季姑娘一边用帕子擦眼泪一边道:“以后,一切总会水落石出的。那时,便是世人知道我与萧大夫失和,也不会将错处归咎于我身上了。夫君,你便答应我好不好?” 秦峰想想也只能这样了,因此只得点了点头,又安抚了季姑娘,这才去见秦老太太,将自己与季姑娘商量好的搪塞之词说出来。 秦老太太自来相信自己三孙子不会撒谎,听了并不怀疑,但是担心他听不出韩半阙的言外之意,便又问:“他待你的态度如何?” 秦峰笑道:“韩大人对我不错。” 秦老太太听到秦峰说韩半阙对他不错,觉得这绝不是厌弃了秦家的意思,于是放下心来,道:“既如此,你日常有空,便多去走动罢。韩大人当年是状元郎,学问自是顶级的。” 秦峰点点头:“这是自然。只是如今韩大人忙于公务,我若去,便是打扰他了,这大大不妥。再者,马先生的学问也是顶级的,相对也比较空闲,我还是去请教马先生好了。” 秦老太太听了,便关心地问道:“听说马先生说要收一个关门弟子的,我们三哥儿可有希望被马先生收为弟子?” 秦峰摇头:“怕是没希望了。我听说,马先生已经收了关门弟子了。”说到这里,脸上也不由得露出黯然之色。 马先生那样的大儒,若能拜为师多好啊。 他当年的资质,没法子拜马先生为师,儿子眼看着不错,可到底还是无法成为马先生的学生。 秦老太太听了也一脸遗憾,忙道:“只是听说,兴许不是也说不准,事关三哥儿的前程,你还是要着紧一些的。” 要知道,能拜马先生为师,那代表着无尽的政治资源以及人脉。 因为,马先生有几个亲传弟子在京中担任重臣,指点过的一些学生则在各地为官。 一旦能与这些人成为同门,那么,必定能得到这些人的照拂,扶摇直上。 所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届时秦家也将彻底摆脱了商人的身份,成为人人羡慕的读书人家了! 秦峰马上点头。 辞别老太太回自己的院子,秦峰看到季姑娘怔怔地坐着出神,愁眉不展,知道她定是因为被韩半阙误会的事,不免心里又将萧遥看轻了几分。 他简直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恶的女子! 季姑娘回神,看到秦峰,忙挤出笑容,道:“你回来了?老太太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