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因为嫉妒弟弟与未婚夫青睐陈茹雪,便多次设计陷害于她,最后因“作恶多端”,众叛亲离,惨死于流放的路上。 主角则历经万难,荣华富贵加身,帝王庇佑倚靠,男女主和和美美的喜结良缘。 合上书页,魏婕忽然有些想笑。 她笑她在话本中,亦或是在他人眼里,竟是死于争风吃醋,死于善妒之下。 如斯廉价! 魏婕曾一度认为,她生下来,便是为皇位,为卫国公府而活。 而眼下她所看到的一切,好像一幅在她面前徐徐铺展的光怪陆离的画卷,以极为不可思议的方式打破她以往的认知。 死亡、重生、书卷、配角—— 所有冲击如同迷雾,蔓延扩散开来,将她团团笼罩其中。 魏婕恍惚地摆了摆手,制止住春杏焦急搀扶她的动作。她用受伤的手臂撑起身子,肌肉绷紧,伤口渗出鲜血,浸湿了包扎的白布。 刺痛袭来,冲刷着她凌乱的思绪。 春杏一声惊呼,吓得眼眶冒出泪珠。她急忙转身拿医药箱,“奴婢这就给您重新包扎!” 魏婕忍耐地闭上眼,音色淡如烟雾:“不用。” “公主!” “我说,不用!” 站在贵妃榻旁的公主豁然发怒,将小案上的茶碗一应拂落在地。 啪—— 瓷片碎落的脆响在空气中震开一层无形的波澜,侍奉在旁的侍从皆面露惊恐,哗啦啦跪倒一片,齐声道:“殿下息怒!” 一时间,整个殿内安静到窒息。 魏婕怒不可遏,胸口处似堵上一团火,烧得胃里难捱的疼。她倒吸一口凉气,嗓音若裂帛凌厉:“去查!查这话本是谁放本宫这的!” 春杏忙不迭回复:“是,奴婢定会查明。”说完,等头顶的气息不那么急促了,她又放软声音安抚道:“让奴婢帮您再包扎一下好吗?” 魏婕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白布已经被绷开的伤口染红一片,鲜红与纯白的融合,宛如在白雪皑皑下,探出一朵艳丽到极致的红梅。 魏婕怔忪地凝视着手臂,四肢脱力般,缓慢跌回榻上。 光线昏暗,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公主歪在榻上,微垂的眼帘下,似晕开一抹黯然的哀凉。 春杏瞧着心尖一颤,她心疼不已,见公主不开口,她便自顾起身,小心轻柔地帮她重新包扎伤口。 魏婕由着她的动作,半晌才按上眉心,呼出一口郁结之气。 她一挥手,将殿内剩下的侍从遣散出去,疲惫道:“春杏,我们走错了路。” 春杏为她包扎好伤口,抬手轻轻为她揉着太阳穴,她声音徐徐绵软地回道:“奴婢听公主的。” 她一个女婢,自然是主子走哪条路,她便跟随走哪条路。 春杏手劲不轻不重,正正好安抚她胀痛的太阳穴,魏婕阖上双目,侧身躺到她的腿上,鼻音浓重地说:“我要好好想想。” —— 魏琛轩到凤栖阁时,正好看到不少侍从埋头移除梅花树。他今个心里藏了事,没有多问,只脚步匆匆地来到魏婕所住的凤栖阁,不顾青梅的阻拦直接推开魏婕寝殿的大门。 “阿姐!” “殿下请等等,公主正在更衣。” 春杏挡在魏琛轩身前不紧不慢行了个礼,冲后面蹙眉追来的青梅使了个眼色。青梅点头,从魏琛轩身边几步掠过,去内室寻魏婕。 魏琛轩本想跟着青梅后头同去,却再次被春杏温温柔柔拦住,“殿下,公主在更衣,稍后便好。” 这是春杏第二次强调魏婕在更衣了。 魏琛轩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他耐着性子摸了摸后脑勺,抬高嗓音喊到:“阿姐快些!” 少年踱步,腰间环佩叮当响。 水晶帘摇动,一帘之隔,人影隐约可见。一袭绯色绣牡丹曳地长裙的公主站在帘后,看着少年,眼底一片漠然。 眼前这人现在亲亲热热唤她阿姐,十年后,却也能冷声下旨将她流放。 纤纤素手拨开珠帘,清脆噼啪声一连响起,玉佩碰撞音落,魏婕抬眸—— 五陵少年意气风发,俊郎无双,额间束蓝底银边蜀缎抹额,身姿挺拔如松,一双凤目微挑,如池中映月,平添一笔风流。 说起来,前世的她怎半分不生疑呢? 烛火幽幽,他定身看来时,凤眼蓦然亮起,似水月缀繁星。与丽美人那双眼,真真是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