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书童高昂着头鼻孔示人,满副高人一等的倨傲神情,倒是将路旁的良民吓得四处散去,四周顿时冷清下来。 状元时常有,头回遇见这么狂的,萧锁月倒是气笑了。 “还不快快让道!”那书生还在说话。 “状元郎的仆役好生威风,敢拦公主府的马车!” 萧锁月缓缓走出来,摆摆手,身旁宝萍亮出金印后,四周乌泱泱跪倒一片。 “公……公主……”那书童哪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吓得呆愣在马上,礼节全忘。 直到身后自家公子声音响起:“奴仆蠢笨,鱼目不识公主,劳公主宽恕。”书童才被半拉下马,朝萧锁月行礼。 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混入鼻尖,萧锁月微眯起凤眼。 宝萍侧耳压声朝公主说了几句后,她这才恍然,朝状元郎微微一笑:“原来你就是那个樊诘。” 樊诘受宠若惊:“公主记得在下名字?” “状元郎文采极佳,文章就连仆射侍中等大人都是赞口不觉,圣上亦十分看好你。”萧锁月说得天花乱坠,一旁宝萍听得汗颜,抹额暗忖:朝中大人们夸没夸过她不知晓,可昨日陛下同公主,也没说过这些话呀…… “如此……”樊诘被夸赞得唇角不知觉弯起,对萧锁月弓着的腰愈发下沉。 “人是不错,可……”萧锁月忽然话锋一转,眼眉冷冷,触到他身后的书童:“状元郎后头这个刁奴,着实狂妄,不知道的还以为金明池……是他家的。” 话音刚落,书童许山便吓得腿软,忙不迭向眼前人狠狠磕头。 樊诘转回视线,朝萧锁月微欠身道:“许山性情骄纵,如今冲撞贵人,鄙人作为主子,管教不当,公主若有怒气直接冲我来即可,书仆年幼,鄙人自当替下人受罚揽罪。” “公子……”许山抬头看向主子,感激得泣不成声。 “你受罚?当真?”萧锁月笑眯眯。 “那好,今日乃状元郎喜日,本宫也不能罚的太过,不如就这样,你不骑马,脱去外袍,就这样和你的下人走着去琼林宴吧,要不然这路上又骑马冲撞些什么贵人,可就不妙了。” 萧锁月缓悠悠说完,四周众人瞠目安静。 樊诘亦瞪圆了眼。 他怎么说也是此届新科状元,想着对方纵乃公主,但好歹会看在自己身份留一条薄面。 谁知,萧锁月竟然众目睽睽之下令他难堪。 见对方许久恍神,萧锁月详装纳闷:“怎么了状元郎,君子一言九鼎啊,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可不能反悔哦。” “公主未免欺人太甚!”许山站出来,忿忿质问。 公主身旁侍卫忽然站出,猛地摔了许山一巴掌:“殿下和状元郎说着话,哪有你插嘴的分!” “许山。”樊诘侧头阻挡许山,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公主的命令,樊诘遵从。” 说完,他在四周目光之下,慢腾脱去外衣,一步步向金明池方向走去。 街巷私语声顿时一片,他走着,在旁人看不到的亵衣白袖下,硬拳握紧,青筋暴起。 萧锁月似笑非笑收回看向樊诘的目光,垂头扫向地上那件绯红色长袍,吩咐宝萍:“你把这件衣服送去找个制香的鉴鉴,看看什么成分。” “还有,”公主将人唤住,低声:“查查这个樊诘,和之前那个詹恪有什么关系。” 宝萍颔首退下。 那日欢娱之后,萧锁月便对此事诸多疑窦。 确切了裴行祐的身份,竟然不是沈牧的人,那他说的下药,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萧锁月可不背这个黑锅,于是便派下人去查。 皇天不负有心人,倒是真令她发现了一点端倪。 裴行祐来丹桂巷酒楼所坐的马车,车厢内被发现了一味名叫鸢乌草的药。 这种草药有异香,属性平平,但却少有人知晓鸢乌草若是同一个叫含鼠花的香一结合,便会变成味春/药,药性温淳,后劲却极大。 再往下查,发现牵车马匹是从军头司调来的老马,而当日守马场的差役,叫做詹恪。 线索到此处便断了。 而今日,萧锁月见到樊诘,闻到熟悉的味道,便顿时明白了什么,只是尚还不敢确定。 半个时辰后。 金明池旁疏柳微弯,乱蝉嘶鸣,牡丹灼艳,或红或粉白,各尽姿态。 帝后高坐观景台最佳处,再往下,便是后宫嫔妃与宗室公主。 萧锁月到时,看了看最上方空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