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王玉衡抬了下眼皮,似乎有些答非所问:“你说他会回来吗?我们定亲的时候。” 梨央实在不想接他的话茬。 王玉衡交叠着双腿,自顾自道:“他一定会回来吧,你们两人的关系如此亲密,他肯定也想看到你穿红嫁衣的样子。” 梨央突然冒出一个离谱的念头:王玉衡大张旗鼓地迎娶自己,不会是为了激怒王泗源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太自作多情了,王泗源虽然算不得雄才伟略,但也不至于为了女人放弃拼死闯出来的事业,何况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那种男情女爱。 王玉衡这人也奇怪,之前一直怀疑司徒蓝樱跟王泗源有染,司徒蓝樱离开后,又怀疑到自己头上,难道王泗源身边非得有个图谋不轨的女人不可? 梨央不太理解成年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更无力阻止两方势力兵戈相向,只能卑微地祈祷事情出现转机,她和王泗源都能顺利度过难关。 * 时间一晃又过了十个月。 田博汉团队日夜赶工,一座飞阁流丹的宝塔终于矗立在了红河滩滩头,王玉衡如承诺一般,执意将塔的名字改为“呈央明珠塔”,意为“熠熠明珠,呈予挚爱”。 刘诚毅一开始还不懂,怎么好端端的名字突然就要改了,为此还专门请来周易大师重新测算。大师听后连连摇头,认为此名不吉,恐要引来大祸。奇怪的是,王玉衡并没有因此改变想法,仿佛又变回了年轻时那个不信鬼神只信拳头的硬汉子。 这大半年来,王泗源的事业并没有预期那般顺利,军队虽然表面风光,内部却积压了数不清的问题。 由于兵力扩张过快,凭王泗源自己的能力难以掌控全局,于是霖海那边派来一队人马协助他管理大军。但很快,梅浣之等元老与外人之间的矛盾便激化开来,军中渐渐人心动荡,士气低迷。王泗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案。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就像暴风雨瞬间席卷了平原,不给人半点喘息的机会,回过神来,只剩下遍地残骸,满心伤痕。 几个月前他还自信满满,意气风发,而现在只感觉坐在架空的王座上,风刀霜剑直往脸上刮,所有的苦楚只能往肚子里咽,身子稍微动一动,就会坠入无底的深渊。 王玉衡像老鹰一样,用锐利的眼睛时刻盯着他,却并不心急,只是时不时给他一点苦头吃,慢慢消磨他的耐心。 就这么纠缠了大半年,王玉衡突然出兵,奇袭驻扎在凉雨谷的主力军队。 王泗源的队伍实际上都是些瓦合之卒,短短三天就被王玉衡打得溃不成军,血流漂杵,死伤惨重。王泗源在梅浣之等人的庇护下勉强保住一命,连夜抄近路逃至霖海郊县,得到叶鹤桐的庇护,才免于被王玉衡派来的追兵缉拿。 * 王玉衡坐在宽大的写字台旁,将前线寄来的信件丢到一边,继而深深吸了一口雪茄,微微阖起眼睛来。 这次讨伐王泗源,他甚至没有亲自出马,只是在后方提了点建议,就把纸老虎打回了原型。或许是胜得太过轻松了,他心里非但没有酣畅淋漓的痛快感,反而多了一丝空虚和落寞。那个臭小子,就不能争气一点吗? 接下来又该怎么办?难道真像吓唬秦梨央的那样,把王泗源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抬头看向老司令的照片,无声地问道:“你说,那丫头能给我生个儿子吗?” “这个家,靠我自己,能撑得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