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间司徒蓝樱已经在家修养两个月了。这段日子她状态还不错,肚子上的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按理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有一点非常奇怪——她的月事已经很久没来了。 司徒蓝樱没有上过新式学堂,仅凭有限的生理知识,很难将月事和身体里的某处器官联系在一起,但她天生心思敏锐,早就猜到这场手术绝非切个阑尾那么简单。 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吃哑巴亏,于是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决心搞明白刘凌娥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认真考虑了一番,觉得身边最可靠的还是王泗源,于是便托梨央给他送去一封信,请他在圣玛利亚医院安排一位医生。王泗源认识许多洋大夫,这点小事对他而言没什么困难的。 医院方面准备妥当后,她开始每天叫嚷着伤口疼,身体不舒服。刘凌娥也不懂医,担心是术后落下的后遗症,赶紧带她回圣玛利亚医院做检查。 当日接待她们的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医生,张嘴就是叽里咕噜的洋文。刘凌娥见此人不是之前的主治医生,表情明显有些不乐意。 一旁的小护士热心解释,先前的怀特医生出差了,这位布朗医生是本院的特聘专家,剑桥大学高材生,虽然不会说中文,但技术保证是最顶尖的。 刘凌娥听说洋大夫不懂中文,反倒松下一口气来,让司徒蓝樱单独跟他进了诊室。 “司徒小姐,请坐。”布朗医生轻松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原来他不仅会说中文,口音还相当地道。 司徒蓝樱知道时间宝贵,也不跟他兜圈子,言简意赅道:“请您看一看我的伤口,究竟是做了什么手术。” 布朗医生已经从王泗源那里了解了大致情况,直接将她领到屏风后面。 对方是医生,司徒蓝樱也没什么好害羞的,爬上检查床,掀开外衣,露出纤细的腰肢。 布朗医生看到她小腹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不禁蹙起眉头,小声道:“这不是肠痈的位置啊。” 这个地方分明是...... 司徒小姐毕竟是一位没有生育过的年轻女子,布朗医生不敢妄下结论,只能试探地问:“手术前,您的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比如腹痛,月事周期变短,或者出血量增多等等。” “唔......”司徒蓝樱脸色微微泛红,而后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 布朗医生拧了下眉,又问:“手术后是否出现过这类症状?” 司徒蓝樱小声道出心里的疑惑:“手术之后,我的月事就一直没有来过了。” 话讲到这个份上,布朗医生在理性上已经做出了大致的判断,但情感上却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司徒小姐如此年轻,身体也没什么问题,怎么会遭遇这种荒唐事儿呢? 司徒蓝樱见他久久不说话,主动问道:“怎么了?看不出来是什么问题吗?” 布朗医生谨慎地回答:“只看外表,我也不太敢确定。” “我的手术就是在这家医院做的,将之前的病例翻出来看一看,不就全明白了?”司徒蓝樱提醒道。 布朗医生摇了摇头:“冯家有不小的人脉,你的手术是院长亲自做的,相关档案也没有入库,我这里查不到。” 司徒蓝樱气得冷笑起来:“总不能把我的肚皮打开检查吧。” “不至于,那倒不至于......” 布朗医生忖思片刻,提出了一个相对靠谱的建议:“医院前几天从国外进口了一台X光机,只要对准腹部“咔嚓”一下,就能把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拍出来,你的疑惑自然就有答案了。” 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东西? 听了他的描述,司徒蓝樱不自觉地流露出惊恐之色。这玩意儿难道不是传奇话本里的照妖镜吗?只要往身上一照,妖魔鬼怪就现原型了...... 布朗医生叹了一口气,用大白话帮她具体科普了一番。司徒蓝樱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料定王泗源找来的医生不会害自己,于是咬牙平躺在机器下面,像个小白鼠似的,任光球管在肚皮上扫了几个来回。 由于太过紧张,她身子绷得僵直,手脚止不住地颤抖,如同犯了错等待老师惩罚的小学生,她发誓自己这辈子从没这样狼狈过,要是让外人瞧见了,指不定被笑话成什么样子呢。 检查很快就结束了,过程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司徒蓝樱小心揉了揉肚皮,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就可以了吗?真的能确定我做了什么手术吗?” “放轻松,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布朗医生让她稍作休息,自己则钻进了另一侧的小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