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向窗外,突然皱起了眉头:“我不想呆在医院了,这里的消毒水味让我喘不过气来。” 梨央帮她拢了拢被子,耐心宽慰道:“你的伤口还没恢复呢,再忍几天吧。” 司徒蓝樱抱着被角,眼神飘忽到远方的云彩上,喃喃道:“想回家去,想回到咱们的家里去。” 梨央知道她不痛快,难免跟着心疼,正巧刘凌娥从外面回来,便主动提起:“我师父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刘凌娥来到床边,伸手在司徒蓝樱额头上探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脸蛋,接下来,手指沿着脖子一路探/进了衣/领。 司徒蓝樱缩了下脖子,明显有些不自在,但也没做什么太大的反抗。梨央看在眼里,不由皱起了眉头,就算大家都是女人,这样的动作未免也太过头了。 “手术才过去几天,身子还发着烧呢,怎么也要再过些日子。”那女人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在讲解一个常识。 梨央忍不住发问:“我师父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要做这么大的手术,怎么之前完全没有征兆呢?” 刘凌娥泰然自若地回答:“医生说是肠痈,发病特别快,除了手术没有别的办法。” 梨央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显然不太明白肠痈是什么病,司徒蓝樱却很清楚,肠痈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阑尾炎,之前见过别人发病,疼起来难以忍耐,必须马上去医院做手术,可她记得自己晕倒之前只是头晕,并没有任何腹痛的感觉,显然不符合肠痈的症状。 “反正手术已经做完了,你就安心养病吧,别胡思乱想了。”刘凌娥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司徒蓝樱默默垂下了眸子。 这副身子究竟怎样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她知道跟梨央见面的机会非常难得,于是向刘凌娥提出要求:“我想跟梨央单独说会儿话。” 刘凌娥没有意见,直接起身出去,顺便还帮她们带上了房门。 司徒蓝樱最关心的还是那个老问题:“穆阳雪现在怎么样了?王玉衡没有发现他们吧?” 梨央回忆着王泗源教给她的说辞,尽量平稳地回答道:“阳雪姐姐和我师兄很快就要出国了。” 司徒蓝樱蹙起眉头,眸子中闪过一道难以掩饰的失落:“怎么会这么突然?他们要去哪里?” “啊......”梨央知道的国外城市不多,随口胡诌道:“美国,美国的洛杉矶。” “嗯?他们之前不是商量着去东南亚吗?”司徒蓝樱顿时疑惑起来。 坏了......梨央猛然想起,司徒蓝樱之前也是计划去美国的,现在她随口编了这么个地方,不相当于暗示司徒蓝樱,将来出国还有机会再见到穆阳雪吗? 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支支吾吾地解释:“现在国内局势这么混乱,计划赶不上变化也是正常的。你呀,还是要把养伤放在一位,毕竟美国那么大,就算出去了也未必能很快见到。” 司徒蓝樱转头看向窗台上的栀子花,白色的花瓣闪着金光,在春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幽香。她轻轻阖上眼睛,自顾自地说道:“有缘的人早晚都会相见。” 梨央从病房出来,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块玉佩,突然想起上午举行的葬礼,整条织字街都铺满了纯白色的栀子花,花海向远方的天际蔓延,如同一条通往天堂的大道。美丽的姑娘永远与我们天人永隔了,而司徒蓝樱却被蒙在鼓里,眼巴巴地盼着与她重逢。 谎言就像无底洞,早晚都有露馅的一点天,梨央既忧又怕,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眼泪也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刚要抬手去擦,忽然发现刘凌娥正在不远处打量着她。 梨央连忙尴尬地吸了两下鼻子。 刘凌娥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地说道:“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之所以会痛苦,就是因为知道了太多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儿。如果真相是残忍的,为什么一定要面对呢?” 梨央抬起头,冷冷说道:“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刘凌娥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嘴角:“这世上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冯家,无论你们想打什么歪主意,在我眼前都不可能如愿的。” 梨央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两支手在口袋里暗暗捏成了拳头。 * 半个月后,医生确认司徒蓝樱的伤口已经没大碍了,刘凌娥和冯斌卫终于开车把她接回了家。 刘凌娥所做之事可以瞒过任何人,唯独瞒不过冯斌卫,他太了解自己的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几天前,他在医院看到了司徒蓝樱肚子上的伤疤,气得直接指着刘凌娥的鼻子痛骂:“疯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