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王泗源,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梨央看到支票,心里不由泛起一阵酸涩,这上面的金额恐怕是司徒蓝樱的全部存款吧。 “钱可以再赚,人命只有一条。” 司徒蓝樱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试图给她一点宽慰:“不用想太多,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等他们安全了,我马上就会想办法逃出来。” *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冯家接亲的队伍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司徒蓝樱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抹粉搽脂,唇上点了红艳的胭脂,身穿绫罗大红袄,腰系流苏佩戴,环佩绣花礼裙,头上戴着一顶绒冠,好似古装戏里的公主。她原本就生得极好,经过一番打扮,更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您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 浣玉帮她插上最后一根簪子,眉眼哀伤道:“可惜浣玉往后再也不能伺候小姐了。” 司徒蓝樱一边整理珠花,一边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角。“往后没有我欺负你,你可就潇洒自在了。” “小姐,我......” “以前的事不用再提了,时至今日,我与兰芝已经两不相欠,你大可回到自己主子身边,做你该做的事。”她抿着唇,轻轻笑了一下。“抱歉啊,我跟你真没什么情分好讲的。” 浣玉翕动几下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外面催婚的鼓乐一波高过一波,眼看吉时已到,司徒蓝樱终于慢悠悠地上了花轿。一时之间,鼓乐大作,鞭炮齐鸣,轿夫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将轿子抬出了窄巷。司徒蓝樱掀起轿帘,回头向身后的小楼望了一眼,陈德和程金凤仍然立在门口,仿佛松下了一口气。 迎亲的队伍围着陈阳城绕了大半圈,一路上鸣锣奏乐,引得无数百姓夹道旁观。司徒蓝樱坐在颠簸的轿子里,只觉得头晕眼花,心烦意乱。此刻卯时已过,天色亮了大半,刘明德说不定已经开始处置穆阳雪了,而她正在经历一场没有任何底气的豪赌,结果如何,不堪想象。 轿子在冯家大宅落地,按照当地婚俗,又进行了走红毡、迈火盆、跨马鞍、撒谷豆等一系列繁复的驱邪祈福仪式。最终,在所有亲眷的见证下,新郎新娘完成了拜堂大礼,整个过程比冯家人预想的顺利很多。 拜堂仪式结束后,司徒蓝樱被人用绾着同心结的彩绸牵入洞房,挨着床边坐下来。周围的人吵吵闹闹,不知道又在举行什么特殊的仪式,但这群人没多久便散去了,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她知道这个传统叫“坐帐”,即晚上闹洞房之前,新娘要在百子帐下坐个半天,又称“坐富贵”。 仅仅坐着倒不是一桩难事,但随着时间流失,天色渐渐暗沉,她变得愈发慌神了,双手紧紧捂住胸口,感觉心脏像失了控一样,‘砰砰’地撞击胸膛,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她这辈子从没这样紧张过,不仅担心穆阳雪的安危,也害怕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 新房内的家私全部遮了一层红布,处处贴着囍字,燃着喜烛,氤氲的光影中流动着一片红色的汪洋,显得整个房间静谧而诡异。 司徒蓝樱坐在床边,手中捏着喜扇,身子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不知等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一根喜秤挑开了她的盖头。她微微睁开眼,看见烛光中映出了一道高挑的人影,不是今晚的新郎冯斌卫,而是他的太太刘凌娥。 那女人自然而然地在她身边坐下了,眯眼笑道:“你不会真觉得,我要让自己的丈夫与你圆房吧。” 听到这话,司徒蓝樱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身子瞬间放松下来。 刘凌娥凑近,在她耳边轻轻呵道:“刚才你坐在这里,一定很害怕吧。” 司徒蓝樱抬起明亮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她故作镇定地反问:“我有什么好怕的?” 刘凌娥用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一缕发丝:“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你吗?” 司徒蓝樱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明白,却又不完全明白。 “我知道你的秘密哦。”刘凌娥在烛火映不到的阴影中鬼魅地勾了下嘴角。 “我想,你一定还记得易家七小姐,易淑雅吧。” 听到这个名字,司徒蓝樱瞬间怔圆了眼睛,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为了这个......” 她的秘密其实算不上什么秘密,只要还留在这座城市,易淑雅的阴影就会永远笼罩着她。 * 初遇易老板的时候,司徒蓝樱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懵懂到对男女之事都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