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的水池,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下水了?” 司徒蓝樱背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导演虽然不待见这对臭名昭著的夫妇,但人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只能摆出一副好脸色,奉承道:“冯先生冯太太,可惜您两位来晚了一步,没看着我们全戏最精彩的一幕,司徒小姐为了这场戏,在水里足足泡了一整天,真是又努力又敬业,前途不可限量。” 他本以为这番吹捧可以把俩人哄开心,没想到刘凌娥眉头一挑,厉声喝道:“什么?寒冬腊月里你竟然让她在水下泡一整天,是想把人害死吧!” 冯斌卫附和道:“就是!什么电影非得跑到水里面拍,我看你们就是没安好心肠!” “这......”导演愣了几秒,又搓了搓没有几根毛的脑袋,显然被这两口子搞得有点尴尬。“您两位莫要误会了,拍戏本身就是辛苦活,遭些罪也是正常的,再说了,您瞧瞧,我们不都陪着一起下水了吗?” 刘凌娥高傲地撇了一下嘴,径直走到司徒蓝樱身边,见她脸色惨白,嘴唇乌青,便伸出手指在她身上摸了一把,发现她从头发到衣服全是湿透的,这可怎么得了! “蓝樱,感觉怎么样?能不能起来把湿衣服换了?” 司徒蓝樱抖了下睫毛,不乐意、也没精力理睬她。 刘凌娥冷哼一声,突然对旁边的小丫鬟要求道:“卿鸾,搀着司徒小姐,咱们回家去,不遭这个破罪了。” 听了这话,导演急得立马跳起来,你们过来闹事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把演员带走?演员跑了,戏还怎么拍下去? “冯太太,这可使不得,司徒小姐明早还有一场重头戏,整个剧组的人可都候着她呢。” 刘凌娥盛气凌人地说道:“怎么?生病了还不能修养吗?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负责得起吗?” 导演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回道:“冯太太,您也是生意人,应该明白诚信的道理,司徒小姐既然跟剧组签了合同,肯定要按时完成拍摄工作,不然我也没办法跟老板交差啊。” 刘凌娥丝毫不退让:“那你现在就回去翻合同,看一看演员因客观原因无法继续履行合约该如何处理,大不了我们把钱赔给你就是了。”她这话说得趾高气昂,仿佛冯家财大气粗,根本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司徒蓝樱见她越闹越离谱,终于艰难地开了口:“我不走,我没事。” 刘凌娥回过头来,勾着嘴角冷笑一声:“从现在起,你有没有事,要我说了算。” “嗯?”司徒蓝樱感觉这话不太对味,一抬眸,正对上刘凌娥投来的复杂、诡异又炽烈的眼神。一瞬间,她心里冒出了个离谱的想法,让她大为震惊又极其焦虑,于是扭过头不再说话了。 导演又跟那对蛮不讲理的夫妻掰扯了几句,甚至还专门给龙茗打了两通电话,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答应司徒蓝樱跟他们回去休息两天。 简直是离谱至极!要不是为了之后的出逃计划,不得不忍辱负重,司徒蓝樱真要指着这帮人的鼻子骂娘了。 最终,三人还是一起开车回到了冯家大宅。 不同于其他富商钟爱的洋房,冯家的宅子是标准的中式住宅——方正结构,坐西向东,依次建有影壁、门楼、前楼、中楼、后楼和观山亭,每一进都设有天井。陈阳城地处江南,夏季格外炎热,所以这类老宅子都采用纵深式的布局,屋檐深挑,室内高敞,天井和庭院都比较狭窄。这种设计虽然利于通风,但相比北方宽敞的院子,光照就少了很多。 中式宅院还有一个特色,想要进到屋里,必须跨过高高的门槛,司徒蓝樱脚下虚浮,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冯斌卫恰时伸出一双大手,牢牢抓住她纤细的手臂,搀了她一把。 司徒蓝樱讨厌这种压迫感,默默将手臂抽了出来,抬起眼皮,突然发现中楼和后楼之间的中井里种了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此时叶子已经全部脱落了,光秃秃的树枝交错着向天空蔓延,如同溺水者伸出的手臂,光是站在树下,就叫人压抑得透不过气了。 庭院里的光线本来就差,怎么会种这么大的一棵树呢? 刘凌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着痕迹地笑了一声:“等到秋天银杏叶黄了的时候,这里会非常漂亮。”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树前的一排窗子:“以后你就住在这里,院子里最美的景色都能尽收眼底。” 此时天色已晚,几人进屋就开始用晚膳。司徒蓝樱身子虚,今天又受了寒,刘凌娥叫后厨给她炖了一大盆五味乌鸡补血汤。司徒蓝樱平生最恨这种黑乎乎油腻腻的食物,光是看见胃里就翻江倒海了。 刘凌娥转过头,昏黄的灯光在她棱角分明的脸上刻下明